如果说楚绵是江南烟雨里温婉朦胧的山水画,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就该是西方国家里大胆张扬的五彩油画,飞扬的眉毛,长而传神的吊梢眼,以及眼尾那颗深红色的泪痣,配上高挺的鼻梁和薄唇,英气里夹杂着几丝柔媚,却丝毫不显得突兀。
“怎么,看傻了?”
那人动作娴熟地打开茶几上的精致铁盒,从里面挑出了几块糖,见楚绵还在看着自己,于是将手里的一块糖抛进了楚绵怀里。
“你也尝尝,小沛从英国带回来的巧克力,在那边可受欢迎了。”
他拆开糖纸将巧克力含进嘴里,两边脸颊一鼓一鼓的,骆岷沛站在他身后用手里的碘酒瓶敲了敲他的后脑勺,他仰着头向后看,精致漂亮的眉眼皱起,不悦骂道,“你打我做什么,早上刚去做的发型,你又给我弄乱了,没大没小。”
他说着想从骆岷沛手里抢过那瓶碘酒,却被骆岷沛灵巧地躲过,气得想咬他。
他们之间的对话和互动亲密又熟稔,像是密不透风的网罩,旁人无法插足,楚绵心口泛酸地往后蹭了蹭,试图转过身去。
可他动作刚做到一半,就被骆岷沛抓住了脚心,棉签沾着冰凉的棕黄碘酒涂抹在他裹着纱布的皮肤旁,应道,“你也就比我大了几岁而已。”
他细心地将不小心蹭到脚背上的碘酒用细棉擦掉,又对着楚绵说道,“这是我爸的亲弟弟——骆向风,平日里见不到人影,只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才会出现。”
骆向风听完,拿糖砸骆岷沛。
“大几岁我也是你亲叔叔!你怎么能这么跟别人诋毁我?”
那颗糖却因为没掌握好力度,砸到了楚绵胸上,将人吓得一激灵。可他的脸却是通红的,像是在为刚才错怪了骆岷沛和骆向风而感到羞愧。
“骆……骆先生好。”
骆向风咔嚓嚼碎口里的巧克力,被黑巧克力苦得皱起了眉,摆了摆手,“不用这么见外,你当初要是跟我哥成了亲,现在就该叫我弟弟了。以后要是想跟了我侄子,就随着他叫我叔叔吧。”
楚绵脸红得不像样子,不知所措地抬头看向骆岷沛,骆岷沛扭头瞪了骆向风一眼,替楚绵穿上了袜子,“你别理他,他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