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从洛阳来的年轻学子,千里迢迢过来,把自己的画作交给了主办人。
其实,即便交上去了他也没抱什么希望,因为他从前不是没有向长安、洛阳等地的大人物们递过拜帖,然而,他一来没有名师教导,二来作品风格独特,因此处处碰壁。
这次来平川也是想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若不行,就放弃专攻绘画,听家里人的话去考科举。
他以为自己的画会被挂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于是进门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从最偏僻的地方找起。
然后,傻眼了。
哪里是“最偏僻的地方”?
屋子里,走廊中,甚至窗棂上都挂着一幅幅书画,每一幅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每幅画作前面都站满了人。
走近一看,学子更为惊讶。这些书画的位置根本不是依据名气决定的,而是各自的题材或意境。
最让他动容的是,他那幅隐晦地讽刺去岁雪灾朝廷不作为的画作——《树倒鸦死图》,竟然有人读懂了,并且和一首极有气势的边塞诗挂在了一起。
学子激动地走过去,看到几位气质不凡的郎君正站在画作前品评。
第一位郎君缓缓言道:“这位后生颇有想法,若加以培养,日后必成大器。”
第二位郎君语调温和:“忘书兄如何判断这是个后生?这等沧桑之感,更像位历经人世艰辛的老叟。”
第三位郎君声音清冷:“境界虽沧桑,笔触却稚嫩,入门不会超过十年。”
第二位郎君似乎不相信他说的,转头看向第一位郎君:“忘书,是这样吗?”
不等第一位郎君说话,第三位郎君就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严子君,你也差不多点儿。”
三个人说笑着走远了,洛阳学子傻在原地。
姜忘书,严子君,还有第二个疑似季清臣的郎君,这三个人无疑是太学、不,当今文坛上数得上名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