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惊讶,有人迟疑,更多的人则毫不犹豫。

十九年了,他们终于再次等到了这册印着姜氏族徽的邀请函。很多人甚至以为,有生之年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庆幸的是,他们等到了。

即便平川路途遥远,即便冬日天寒地冻,还是有一匹匹瘦马、一辆辆牛车踏上了奔赴之路。

平川城,楚溪客准备好一间间暖和的屋子,一床床厚实的被褥,一盏盏符合长安人口味的茶饮,扫榻相迎。

那些远行千里,越往北越觉得荒凉的文人们,原以为会见到一个苍凉寂寥、破败不堪的平川城,他们甚至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感叹的诗篇。

然而,踏进平川界碑的那一刻,这些远来的客人们还以为自己越过了某个神奇结界,结界以外的州府依旧贫穷而荒凉,结界之内的平川俨然是另一幅景象。

沿途随处可见歇脚的草棚,棚中燃着炭火,煮着热茶,坐着南来北往的客商。

煮茶的妇人一边笑盈盈地招呼客人一边凶巴巴地去拧小儿子的耳朵:“又去招猫逗狗,课业做完了吗就偷懒!”

小儿子不服,气气哼哼:“阿姊也在逗小猫,怎么只说我不说她?”

妇人一挑眉:“你阿姊书背了,课业写了,先生还夸她将来指不定能到三省六部做大官,你说,我说她什么?”

小儿子心虚地吐吐舌头,老老实实写作业去了。

长安来的文人们大感惊奇。

看来传言是真的,平川城无论男女皆可读书,小娘子和男娃娃一样有机会做官。

还有他们身上的衣衫,竟是蓬松厚实的棉衣棉裤,比他们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长安人”还体面……

一位位远客便是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踏入平川城的。

进入城内,又是更高一层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