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钟离东曦尚不足月,钟离夫人意外地发现了他的外室,也就是如今的德妃,惊怒之下早产生下钟离东曦。

钟离家本就对今上不满,因为此事更是下定决心断了这门婚事。没想到,今上的做法更为决绝——

他赶走了尚在孕期的外室,在钟离夫人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因体力不支在大雨中晕厥,终于打动了钟离夫人。

可是,钟离夫人虽然暂时原谅了他,内心深处却没有真正释怀,时不时就要把这件事翻出来闹上一番。她还利用钟离家的势力把今上身边的人里里外外都换了一拨,并随时查岗,几近监视——那时候今上还没有篡位,只是一个因相貌出挑而攀上高门闺女的禁军校尉。

夫妻做到这种程度,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今上因此迁怒到钟离东曦头上,看都不想看这个亲生儿子一眼。

直到此刻,看着钟离东曦那张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脸,今上一阵恍惚。

“你是……大郎?”他喃喃出声。

钟离东曦讥讽一笑,这可真是久违的称呼。

这似曾相识的嘲讽神色刺痛了今上,他仿佛再次看到了钟离一家高高在上的姿态。

今上大步走到阿肆身前,用蛮力扒开阿肆的领口,死死盯着他心口处那个青色的龙形胎记。

阿肆显然已经料到了他会这么做,因此并未阻止,反而憨憨一笑,说:“药水刺上去的,是不是和阿兄那个很像?”

今上没理阿肆,而是飞快地转到钟离东曦这边,试图重复扒衣服的动作。

就在这时,钟离东曦身后窜出一个人,白兮兮的手指头往今上跟前一竖:“别碰我家东曦兄,让我来。”

就是护食的楚溪客了。

他暗搓搓抬起眼,观察了一下钟离东曦的神色,发现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非常小气地扒开一丢丢衣领,指给今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