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客问:“是谁?”

云竹顿了一下,轻声道:“是……惠德皇后。”也就是楚溪客的生母,鹿攸宁。

楚溪客身体一震,又连忙遮掩过去,嘻嘻哈哈地说:“我听说过的,惠德皇后是前朝第一奇女子,区区律学对她来说不在话下吧!”

其实,在坐的诸位,除了云飞和云柱,恐怕连桑桑都知道楚溪客的真实身份了。但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彼此都要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挺不是滋味的。

楚溪客想让云竹多说一些。

云竹是个聪明的丫头,左一句右一句地把鹿攸宁在太学的趣事给说了出来。楚溪客以为她是偶然听来的,实际上是她特意搜集的。

“如惠德皇后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让人忽略男女,单纯为她的才华和品行折服。”这句话,云竹发自内心。

楚溪客压下眼底的湿意,为云竹倒了一盏果汁,玩笑道:“来来来,润润喉咙接着说,万一下午迟到了,就说是阿翁给你加课了。”

众人哈哈一笑,方才的伤感与小心翼翼荡然无存。

饭后,贺兰康和楚溪客为了争抢护送姜纾上班的名额差点打起来。

最后,还是楚溪客借用钟离东曦送的终极武器——弹弓,把贺兰康打退,其中有多少水分就不提了。

楚溪客牵着大黑马,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

阁楼上,钟离东曦看着少年欢快的背影,突然说:“我不想再瞒他了。”

云霄一惊:“一旦小郎君得知殿下的真实身份,有可能会因今上的罪过迁怒殿下。”

钟离东曦闭了闭眼,这就是一颗毒疮,早晚要剜掉,即便是疼,也就这一回了。

他下定决心:“去,给德妃放个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