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离家这么近,没课的时候你就回来哦,不然桑桑也会想你的。
“哦,对了,我已经跟云和阿兄说好了,让他留意有没有温顺的小马可买,这样阿翁和三娘以后就不用来回走路了。”
楚溪客拽着姜纾的衣角,喋喋不休。
姜纾不由想起从前那个灵魂还没有归位的“楚溪客”,每次他出门做工,那孩子也是这般牵着他的衣角,依依不舍。
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楚溪客”已经越来越少被他记起了,现在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心里惦记的,就是眼前这个皮里皮气却又总能让人心头一暖的小鬼灵精了。
姜纾微笑道:“记得背书,中午回来要考的。”
楚溪客嗖地一下放开衣角,飞快地说:“我突然想起来,中午还是不做饭了,减减肥吧,阿翁和三娘就在太学吃好了。”
全家人哈哈大笑。
一大一小结伴而行。
姜纾一身青衫,玉簪束发,信步走在灰扑扑的坊巷之间,自有一股俊逸姿态,仿佛脚下的黄土都不好意思飞起来作妖了,唯恐唐突了他。
云竹比同龄人要高挑许多,就是身量太瘦,白底蓝边的学子服穿在身上,很是清雅端丽,叫人一看就是个聪慧好学的。
姜纾一走,楚溪客就放飞自我了。
先是补了个回笼觉,撸了会儿猫,又爬到树上摘了满满一筐桑葚,然后明目张胆地跑到翠竹大宅那边听钟离东曦弹了会儿琴,听福伯说后院有冰窖,他又兴冲冲钻进去敲了好大一块冰砖下来。
等到全家人都吃上了甜丝丝的桑葚冰沙酸奶昔,距离姜纾到家仅剩一个时辰了。
被云娘子提醒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楚溪客只得夹起尾巴,拿出书册,研好墨,一边急吼吼地补写大字一边背书。
钟离东曦施施然走过来,坐到他身边。
楚溪客连忙往旁边挪了挪,很是义正辞严地说:“妖孽!休想打扰我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