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子见到楚溪客难掩激动,当即就要行大礼。
楚溪客忙虚扶了一把, 笑言:“如今云飞叫我一声‘师父’,我与云娘子便是同辈论交, 无需如此。”
云娘子是个通透人, 看出楚溪客不想暴露身份,于是巧妙地把话题引到凉皮摊上。
楚溪客提出两种结算方式,一种是不管是赚是赔,都按固定的工钱给云娘子, 于云娘子而言算是旱涝保收;第二种就是楚溪客出食材, 云娘子出手艺, 所得净收入五五分成。
云娘子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她在意的不是钱,而是把这个选择当成了楚溪客对她的考验,她想让楚溪客知道自己并非贪恋眼前利益的人,她有决心与魄力。
倘若楚溪客猜到她此刻的想法,一定会一脸蒙,他就是单纯想开个凉皮摊而已啊,根本没想这么多!
两相谈妥,楚溪客迫不及待地问:“云娘子何时方便上工?”
云娘子道:“今日便可,只是妾须得把阿竹送回去,晚些过来。”
楚溪客看了看躲在她身后的云竹,想了想,说:“既然云飞和阿柱都在这里,也别留三娘子一个人在家了,云娘子大可以把她带来,让她跟着阿翁念念书也是好的。”
一来,留云竹一个人在家,云娘子到底不放心;二来,她整日在蔷薇小院进进出出,难免惹人闲话,有了云竹跟着多少能堵堵那些好事者的嘴。
云娘子顿时明白了他的好意,忍不住抬起头,从他的眉眼间看到惠德皇后昔日的模样,不禁落下泪来。
云飞和云柱两兄弟不明所以,憨声道:“阿娘,这是好事啊,您怎的哭了?”
“嗯,对,是好事,我就是太高兴了。”云娘子慌忙擦去眼泪,对两兄弟道,“小郎君给了咱们全家一个安身立命的活计,是咱们云家的大恩人,大郎,二郎,替阿娘给小郎君磕个头。”
两兄弟虽然丝毫不知云娘子话里真正的意思,但还是听话地跪到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云竹这个唯一知道真相的孩子也从云娘子身后走出来,对着楚溪客深深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