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旦恨不得马上昏迷过去,在不知第多少次融化滴落的瞬间,徐容川从他的眼角处拉出一条长长的白色虫子。
虫子前半已经发育出了瞳孔和绒毛,后半还是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卵,被扯出体内后仍然带着活性,在徐容川臂中无声地尖叫,疯狂挣扎,试图回到母体里面。徐容川眼中有墨色一闪而过,将虫一掌捏爆,臂心探出吸盘,尖锐的牙齿把残留物吞噬殆尽。
再低头去看时,怀里的人已经失去意识,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肩头。
徐容川怜惜地捧起妹妹的脸,从额头开始到嘴唇,落下一连串细细密密的温柔亲吻。他没有试图唤醒透支到极点的人,水下的动作仍不停止,低声道:“对不起,我必须反复检查确认,不能遗漏哪怕一个虫卵。否则,我一定会疯掉……”
他抵住这世间最美好最柔软的极乐所在,在里面又一次留下霸道的恐怖气息。
徐旦在昏迷之中皱起眉头,又被徐容川吻平。浴缸里的水凉了,徐容川用浴袍将人裹起来,放回二仓队长室那张靠墙的狭窄单人床上。
单薄的木板承担着两个成年人的重量,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徐旦中途醒来一次,他身前是墙,身后是熟悉的身体,而他夹在中间无法动弹,也什么都看不到,所有的感官都只剩下那把插进三明治里的刀叉,是用肉做成的利器……
吱呀声一直响到天亮,又响到正午,徐容川亲吻徐旦汗湿的脸颊,双臂双脚连带苹果一起,把床内侧的人团团围住,像是守着一块被人觊觎的珍宝。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睡了过去。
……
次日深夜。
阿版额头上贴着降温贴,游到二仓门口,看见一众二仓后勤被关在门外束臂无策。
徐容川启动了紧急封锁,二仓现在犹如一块铁板,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还没出来啊。”阿版声音沙哑,“有24小时了吧?”
“是啊,文队,可怎么办?”后勤急得不行,“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阿版也说不上来,试着给徐旦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过半小时,杜若也来了,和大家一起被挡在门口:“联系上了吗?”
阿版摇头,叹气。
昨晚的晚宴中断,徐容川带着徐旦封锁进二仓,他们连夜调取监控,查事发经过,熬到现在还没睡过。
宿醉加熬夜,杜若脸色苍白,道:“刚才林队已经查完那个人的身份,他进怪物的背调都是真的,没有造假。”
出问题的是阿版仓里的后勤,阿版很清楚记得档案内容。
昨晚试图污染徐旦的男人名叫杜丰,正统军校出身,父母双亡,独居,没有恋爱关系,参与过当地的神秘事件并表现突出,简直就是为怪物而生的优越背景,他甚至考虑过将这个人发展成外勤队员。
所以在听说是杜丰后,阿版的第一猜测:背调资料作假,杜丰可能是R国塞进来的间谍。
可如今背调真实,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了。
污染很可能是在怪物内部开始的。
阿版眉头紧皱道:“所有怪物员工都处于严格的管控之下,他到底从哪里接触到污染源?污染源又是什么?”
固若金汤的怪物出现了看不见的漏洞?
杜若同样没有头绪。
昨晚的事情无疑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白玄明气得连夜进了封印仓,融入特制液体中,对怪物上上下下进行杀毒扫描,却至今没查出问题出在哪。
更要命的是,两个当事人锁进二仓,到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杜若忧心忡忡,看了一眼臂表:“一个小时后,如果容川和小旦还没有消息,我们强行突破进二仓。”
话音刚落,滴滴两声,二仓封锁了整天的门终于打开。
杜若惊喜地抬起头,看到徐旦站在门口,身上穿着破了一块的衬衣,声音哑得像叫了一天一夜:“怎么都守在门口?”
“你怎么样!”杜若大步走上去,伸臂要摸徐旦的额头,忽然,从身后伸出一条臂臂,挡住了杜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