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装好了,宝宝对着一池塘的塑料小鱼,有些不知所措,大人们坐在沙发上聊天,让宝宝坐在前边的地毯上自己忙活自己的。
沈柏渊就着热茶,吃了一块程问音做的点心,叹气道:“我最近特想结婚。”
“我也不知道为啥,可能就是想早点有个家吧,也想让我妈早点放心。”
“现在每天回家连个热乎饭都吃不上,只能用开水泡剩米饭吃。上次我妈捡石头回来煮,把我吓得要死,还是决定让她住疗养院了,起码有人全天照看,我能踏实点。”
“唉,我说真的,”沈柏渊苦笑着说,“要是有一天,我为了一顿热饭就跟人结婚了,你们可别笑话我。”
程问音明白家对一个人的意义何在,因此很是心疼沈柏渊,但他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别人的生活。见沈柏渊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便也笑着回应道:“要是真的能遇到结婚的对象,我们肯定会祝福呀。”
“对吧?”他看了一眼齐砚行,示意他也说点什么。
以齐砚行的性格,本就说不出安慰人的话,这会儿也憋着呢。他刚准备应和,沈柏渊忽然乐了,“老齐,你们家宝宝可真会玩。”
三人一起往宝宝的方向看去。
原来,大人们谈话间,宝宝把鱼塘里的鱼全都拿了出来,再把小鸭子挨个放了进去,硬是把钓鱼游戏玩成了养鸭子游戏。
宝宝兴奋地拍着手,给程问音展示他的新玩具,“妈妈看!鸭鸭游泳!”
程问音被他从沙发上拉了过来,陪他一起玩小鸭子过家家。
沈柏渊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再想起自己每天回到家面对的空荡与冷清,难免生出些艳羡来。他舒了口气,沮丧地盯着自己掌心的一团乱线,“老齐啊……还是你有福气。”
齐砚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再等等,你也会有的。”
晚餐后,齐砚行和沈柏渊进了书房,谈些工作上的事。程问音给他们送了盘水果,走的时候轻轻带上门,没有再打扰。
门关上后,沈柏渊快步走到窗边,拉开半扇窗子,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像忍了很久终于续上了命似的,点烟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齐砚行皱了皱眉,“你烟瘾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有段时间了……”沈柏渊缓缓吐出一口烟,嗓音沙哑,“你也知道,战支部那帮孙子,就爱搞你来我往这一套,不跟他们一块多抽几根烟,真混不进去。”
家里没烟灰缸,齐砚行从书桌上扯了几张废纸,放到窗台上。
“我帮你留意了战武在首都的总体室,有几个不涉密的项目缺人,你能想办法调过来吗?”
沈柏渊连抽了好几口,泛着火星的烟灰柱已经在摇摇欲坠,他解了瘾,这才停下,将烟灰抖在纸上。
他说:“不能了,我上次已经惹到上级了。”
齐砚行沉默片刻,从他烟盒里抽了支香烟,夹在指尖把玩,“以后打算怎么办?”
“没想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呗。”沈柏渊语气轻松,正如他给每个人的感觉,总是乐观、幽默的。
“其实我现在挺轻松,钱也拿得不少。就是无聊了点,跟个文员似的,每天看看文件,跟那些个贵族军官眉来眼去的。”
他又点了第二支烟,叼着烟嘴,朝齐砚行晃了晃打火机,“要火吗?”
“不了。”齐砚行说。
他以前也抽烟,偶尔用来缓解工作压力,但结婚以后就再也没碰过了。
“我是怕你长期待在那种环境下,人会憋坏。”
烟顺着窗缝飘了出去,沈柏渊靠在窗台上,笑得有些苦涩。
“我说真的,老齐,你可千万不用替我觉得可惜。我老妈现在身体恢复得不错,我已经很知足了。”
“用这些,换我能陪在她身边,值了。”
齐砚行不再劝他,只是默默站在他旁边,“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