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渊心说真是神了,这家伙怎么就说得这么准,正好大一轮。
他想拉着齐砚行一起尴尬,毕竟他跟齐砚行同龄,然而这货满眼都是老婆孩子,根本不在乎这些,怕是被人叫成爷爷都没意见。
程问音笑着替他解围:“昨天忘了跟你说,陈念才刚成年,你要是想比年轻的话,肯定要输的。”
他们三人说话时,齐砚行在一旁安静地剥了一颗鸡蛋,仔仔细细将蛋膜摘干净,放到程问音的碟子里。
程问音一早上都在照顾别人,但其实按照年纪来算的话,他也该是那个被照顾、被迁就的才对,而不是早早就学会了这么多的家务活,洗衣做饭、照看宝宝,每一件都做得这样好,齐砚行每每想到这些都会生出一阵愧疚感。
程问音看到那颗出现在自己碟子里的光滑鸡蛋,和齐砚行相视一笑,悄悄在餐桌下握了一下他的手,齐砚行心里的愧疚感又稍稍转化成了酸涩的幸福。
因为齐砚行剥鸡蛋的时候太认真,没太注意怀里的宝宝,宝宝趁机埋着脑袋,又舔到了一口花生糖,满意地咂么着嘴巴。
总之,一顿温馨的早餐吃下来,受伤的人只有沈柏渊。
下午,齐砚行和程问音带着宝宝出门拍全家福。
自战争爆发以来,两个人一起带宝宝到军区外面的机会少之又少。程问音回想起来,关于自己和齐砚行并肩走在街上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相亲的那段日子。
那时齐砚行总是一副很拘束的样子,出来约会还一丝不苟地穿着军装,衬衫、外套、军靴,一件都不差。
五月底,气温已经开始稳步攀升,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冰淇淋时,程问音问他:“你一直穿这个衣服不会觉得热吗?”
alpha愣了一下,说:“我以为你比较喜欢军装……”
相亲之前,齐砚行得到的消息是对方希望找一个工作稳定的军人,便以为这身衣服或许能讨程问音的欢心,没想到弄巧成拙。
“不会啊,”程问音舔了一口冰淇淋,目光投向广场上觅食的一群鸽子,假装不经意地说,“我是喜欢你,又不是喜欢你的衣服。”
齐砚行腰背挺直,坐姿无比端正,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实际上因为程问音这句话,心里又是惊喜又是紧张,都不知道该怎么坐着了。
他看到广场上有许多喂鸽子的小孩,打了许久腹稿,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邀请程问音一同去喂鸽子。
程问音笑着答应了,“好啊,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呢。”
齐砚行快步去街边小贩那里买了一块面包,回到程问音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那是程问音印象中,齐砚行第一次牵他的手。
alpha手掌很宽大,能够将他的手整个包裹住,交叠的指缝微微发热,很快出了一层薄汗。
程问音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过作为演员,他在舞台上演过很多爱情戏。浪漫的、华丽的、刻骨铭心的故事,他在角色身上都体验过,也演过牵手,拥抱,接吻这些爱情戏里的常见戏码。
但是第一次和齐砚行牵手时,看着他很努力地用面包屑吸引鸽子,想让自己开心的样子,程问音并不觉得这比剧本上的爱情戏差。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是难求。
程问音骨子里是有些艺术家的浪漫追求在的,对自己的爱情怀着理想主义的憧憬,这不妨碍他被齐砚行的笨拙和真诚所打动。
只可惜,他和齐砚行没有约会几次就匆匆结了婚。
如果将婚礼上交换戒指的环节,齐砚行执起程问音的手也算作是一次牵手的话,那也不过是他们第三次或第四次牵手的样子。
一切都太快了,快得违背常理,逆着时序。
有了宝宝之后,两个人聚少离多,相处和沟通的机会越来越少,以至于宝宝都满周岁了,他们还在慢慢摸索适合他们的相处模式,虽然日常生活中还是有些拧巴的地方,不过至少方向是好的。
如今,和齐砚行一起推着婴儿车走在街上,程问音已经能够很自然地牵着他的手,同他聊起采购清单和晚餐计划。
齐砚行今天穿了普通的衬衫和西装裤,和程问音的米色套装很搭调,宝宝穿着齐砚行买的那件背带裤,看起来格外活泼可爱。
出门前,程问音原本还担心宝宝到了陌生的环境会害怕,特意把宝宝喜欢的小鸭子还有花生糖都带上了,想在拍照的时候逗宝宝开心,结果没有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