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楼里面的人陆续开始上班,我让汤凌先回去了一个人蹲在楼下,大概顿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他出来,我上去叫他的名字,结果他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停一下,”白烬述打断,“叫他的名字?伏弈然没有改名对吗?”
“对,”兆影来点头,“但是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他现在变成普通人不说,还不记得我了,也不记得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只记得一个名字。”
白烬述点点头:“你继续。”
“他表现的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我不清楚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他在演,所以只好一直跟在他身后,”兆影来语速很快,“但是他从始至终一直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这不正常,所以到了公司我又试了他一次,结果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公司……也就是说他现在是有证件的?”白烬述思考几秒,“如果是我们这种外来者的话,应该是没有档案的。”
这还是之前许科安慰闻琪的时候给他的灵感。
如果他们是通过非正常渠道进入的,那就多半没有正规身份信息,也就无法进入需要身份信息的地方工作,所以有没有证件有可能就是误入者和正常进入者的区别。
兆影来说蛊王被变成了普通人,还入职了正常公司,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本来是非正常渠道进入的外来者拥有正规身份?
“啧,”兆影来啧了一声,“这下麻烦了。”
她本来只以为人死了命牌没有碎是什么伏弈然的保命手段,毕竟都道法传人了,有点不外传的保命手段很正常。
谁知道进来一看,基金会的探索队员居然能变成原住民的。
“就是那个,”她带着白烬述走到办公室门口,装作路过的人,垂着头快速说道,“靠窗从前往后第五个,看见没?”
白烬述:“没有手表。”
“对,”兆影来深吸一口气,“法爷哥你感觉怎么样?好捞吗?”
“不好说……”白烬述沉思,“没有手表、失去特殊能力变成普通人、再加上很有可能在这个世界挂了户籍,就算有那个命牌做证据,基金会的判定也不一定会判定他是队员。”
“那怎么办?”兆影来皱眉。
“要不找到他为什么失忆的原因让他恢复记忆,要不就只能强行带走试一试命牌管不管用了,”白烬述沉思,“你今天早上见到伏弈然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有没有记起来的迹象?”
“没有,”兆影来果断摇头,“他表现的很陌生。”
“那就先不要在这里耗费功夫了,”白烬述当机立断,“我们从其他地方下手,看能不能问出来他入职公司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队进入这里也不过就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
情,伏弈然就算失去记忆变成了原住民,也就是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说不定能从别人对他的叙述中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说干就干,两个人分头问了一圈,从邻居一路问到公司楼下的保安大爷,最后得出的信息没有一条是能用的。
“基本上都是在说他是一个月前来到这里的,但是关于他如何来这里,来了之后干什么,没一个人提及,_[”
白烬述坐在地铁座椅上,眼神探究:“一队和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差别……”
他们两队要是说差别的话,那只可能是他们一进来就撞见了那起车祸,提前得知了需要隐藏身份的信息,而撞上车祸是因为他们签到后走反了方向。
但是阿莲和阿元也暴露了身份,为什么他们没有变成伏弈然这样?
还是说这是时间问题?
暴露身份之后待得越久就越会被同化?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白烬述捏了捏鼻梁,反正怀嘉木他们也是去抓阿莲阿元的,想要实验到底是不是这个缘故,只要看这两个暴露了身份的人会不会像是蛊王伏弈然一样被同化,失去过往记忆就好了。
两人赶在晚高峰前下了电梯,慢悠悠从地铁站往回走。
兆影来一路上都在摩挲着那块命牌,脸上的表情不断在疑惑和沉思之间徘徊,显然正在进行复杂的思考。而白烬述则是一路上一言不发,仔细复盘着他们进入这里以来发生的一切。
临近晚高峰,商业街上的餐厅们一个个点亮了门口的灯牌,顾客还没到,街道就已经在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下热闹了起来。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几个匆匆跑过的熟悉人影吸引了白烬述的视线。
“我靠,”兆影来脱口而出,“那不是那个队长吗?怎么被人背着啊?”
那不是他们第八个队员吗?
怎么被人背着?
白烬述眼神一冷,快步上前站在背着怀嘉木的队员身前:“怎么回事?”
“我去谁?斯……斯卡奥?”旁边的许科吓了一跳,压低声音,“你快让开别让周围的人看出来!队长受伤的很严重!我们没有带医疗箱,得赶紧找个医院。”
“送药房,药房有大夫!”白烬述往左一步让开背着怀嘉木的人,伸手拦住许科,“你留下,说清楚。”
他直直盯向许科。
“小郭反水了!”许科浑身是汗,被拦下来不及生气,飞快压低声音急切道,“根本没有什么杀人犯,他就是想调开我们然后毁了我们来的路,让我们出不去!队长发现他有问题一个人回去阻拦他,结果被他捅了几刀重伤!斯卡奥你朋友里有医生吗!”
“斯卡奥,斯卡奥?!”他等了几秒钟,没有等到回答,茫然地抬头。
下一秒,跑的满头大汗的许科一顿。
常年和一些非唯物危险物品打交道的他忽然有了一种从骨子里泛出
()来的惊惧,让他情不自禁想后退一步。
这种惊惧无关乎他本人的胆量,只是出自生物第六感本能的恐惧,人类祖先把这种感知危险的本能从原始时代代代相传,人类的基因正因此才得到延续。
作为异常管理局行动队成员,这种惊惧感对他来说不陌生,甚至数次救他于水火中。
但这还是第一次,他的雷达感受到这种惊惧的源头来自于同类的身上。
许科强行压住后退的本能,壮着胆子抬头。
商业街暗红色的招牌灯光下,斯卡奥像是在打量什么物品似的,从上至下缓缓扫视了他一圈,看的他从头到脚一阵悚然。
和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瞥不同的是,他的声音见了鬼似的轻柔:“你们为什么没跟上去?”
“我、我们没反应过来,”许科磕巴了一下,“而且真的有两个很像是杀人犯的人出现了,我们以为这就是小郭说的逃犯就追了上去,没有注意到小郭不在现场,结果队长发现不对但是来不及喊我们,就先走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为气音。
说到底他们也有责任,要不是他们被轻易引走了,队长也不会……
过了半晌,许科惴惴不安吐出一句:“队长不会有事吧……”
“他当然不会有事,”那个长发青年丢下一句话走了,这句的声音更轻柔了,“不过他没事之后,就要有人出事了。”
许科后知后觉,看向斯卡奥身后还没走的江颉。
江颉满脸震撼。
“妈呀,”许科看见他朝着自己比口型,“有人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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