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法吗?”许子尘站在白烬述身边,朝着远处的大坑投去了视线。
两人现在站在会堂外面,身后是正在不断打电话的工作人员们。自从席恩泽遇袭开始,和他们包机一起随行而来的政府人员迅速赶到,在把两个受伤不算严重的专家转移走后,立马开始接手了和主办人员的交流事宜。
松寄柔是专门负责席恩泽的研究人员,跟着他一起离开了现场。大部分参会的专家和学生已经被疏散。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是现在这个地方来来回回都是各国的各种前来处理突发事件的人员,现场一片混乱,他们混在其中,只要够不开口谁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现在留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些前来处理突发事件的人员和各个专家团带的警卫。
那个连通上下两层的坑洞已经被各种警戒线围了起来,由于墙体已经出现开裂,为了安全着想,包括会议方的警卫在内,所有人都不能靠近那里几米以内。
白烬述他们站在警戒线外,透过那些警卫的缝隙看向那个大洞。
洞口周围闪烁着的蓝色电光越来越浅,现在已经几近于消失了。
距离他从那个洞口跳下去追逐那个穿着银白色衣服的袭击者过去了半个小时,探索队员们全部知道他追人追到一个拐角后,人直接追丢了的事情。
“不确定,”白烬述托着下巴,视线在那个边缘平整的大坑旁边留连片刻,“没有瞬移离开的痕迹,空气中也没有什么施展魔法之后会留下的波动,唯一比较可疑的是那个人身上的能量非常乱。”
这次的袭击来的莫名其妙,虽然早有预告,但是没人会想到袭击会以这种形式的攻击出现。
那个被废了一双腿的倒霉外国老哥叫哈罗德.林帕尼,周围来来回回都是在打电话的人,这个名字在他们口中高频出现,听起来他的情况现在已经被不知道哪个媒体发上网络,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了。
白烬述随便抓住了一个看着眼熟的国人:“现在什么情况?”
“你是……”被他随手抓住的是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辨认了一下开口道,“席老的那个警卫队长的人?”
这人的头发太有代表性,昨天又一个人拿了那么多行李,给所有人的影响都很深。
“我们是留下和你们对接的,”许子尘赶紧开口道,“其他人已经跟着专家团离开了,现在会议方有没有给出什么说法?”
“没有,完全没有说法!”戴眼镜从的男人一听这话整个人就肉眼可见地愤怒了起来,“没有抓到袭击者!没有任何调查头绪!甚至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担责!对方坚称外部的警卫在会议开始后没有放任何人进来,而会议厅在会议开始之前天就已经封闭不允许外人进入!”
“那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人知道袭击者是怎么出现的?”白烬述抓住重点。
“何止,”戴着眼镜的男人冷笑一声,“现在他们甚至拿不出监控摄像头来确定当时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肯给监控?”许子尘扬起眉毛。
“不是,”男人否定道,“他们当然肯给,但是能从后台调出的监控,全部都是一片空白,连声音都是那种老式电视机的雪花声……”
他看起来还想再说,但是中途接了个电话,匆匆朝着白烬述他们打了个手势,走向了入口的方向。
“监控摄像头被破坏了……”许子尘若有所思,“这次袭击是有备而来啊,会不会是那个极端组织和会议方里应外合?就为了对席恩泽下手?”
“有可能是……”白烬述眼神在走廊中扫了一圈,“天空陷落……如果这东西和宗教有关,那所有会议方的工作人员都不值得信任。”
“我前面去打听了一下会议的内容,”许子尘开口道,“和尹连桃猜的差不多,这次的会议主题是人类胚胎合成,目前科学最前段的研究成果是不通过精.子卵子就能制造出人类胚胎,技术伦理争议很大,很多宗教和组织都对这次的科学研究成果表示了不赞同,在最开始第一次实验合成成功的时候,甚至有很大一批人上街游行去抗议此类技术往下继续发展。”
“那个倒霉外国人的情况被传上外网之后,至少有四个极端组织开口说要对此次袭击负责……”许子尘都给这个发展气笑了,“四个组织都声称这是人类妄图制造生命,染指神明领域的惩罚,并且还在网上为这次袭击的幕后教派到底是谁吵起来了。”
白烬述:……
“席恩泽呢?”他开口问道。
“席恩泽受的伤只是些软组织挫伤,还是松寄柔扑倒他的时候太急才出现的,现在已经回到酒店了,”许子尘小声道,“但其实这次的袭击很奇怪。”
他用视线微微示意白烬述看向远处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我刚才在上面打听了一圈,现在这个方向研究最深的是他们国家的专家,席恩泽并不在这个课题研究的第一线,他只是认为这种技术虽然有伦理问题争议,但是依然有发展的必要,如果要把对这方面的研究分为个梯队的话,他充其量只能在第梯队里。”
第一梯队是奔赴在科研第一线的专家,第二梯队是有相关各种研究,并且愿意为此提供支持并加入的,而第梯队才是席恩泽这样虽然没有出现在一线,但是本身研究方向属于这个领域,并对此类研究抱有鼓励态度的。
“最开始在网上表示要停止会议,不然就杀了所有参会专家的那个组织,点名的也是第一梯队里的几个专家,”几人一边说一边朝外走去,“但是这次攻击明显就是朝着席恩泽去的,外界没把这个消息放出去,那几个组织只知道有个外国人受伤了,却不清楚攻击是朝着我们来的,字里行间都在说是自己的神明向着第一梯队专家发起了攻击,全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也就是说,真正发动攻击的人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说。
“我现在怀疑,问题可能出在席恩泽这个人身上,”许子尘皱着眉毛,“这次的攻击很有可能和这个会议就没有关系,是他做了什么会议以外的事情才招致了有人要来杀他。”
正好他还他因为这个会议出了国,会议本身具有极大争议,导致了有极端组织对参会专家发出了死亡威胁,于是想要以席恩泽为目标的人借这个东风,一面可以对他发动袭击,一面又能在袭击之后,直接让其他组织主动出来背锅。
“先去找松寄柔他们,”白烬述坐上车,微微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这个会议的内容很有可能是干扰信息,先去找她,看能不能问到有关于席恩泽的问题。”
现在作为被袭击的一方,不知道袭击者是谁,也不知道袭击者是为什么袭击,甚至连他自己都追丢了一个疑似袭击者的人,他们的处境太被动了。
不过目前在为这个袭击状况而一头雾水的显然不止他们。
酒店里,刚从会场中回来的学生和研究员们显然更加不知所措。
白烬述他们踏入酒店之后,能看到不少研究员们没有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两两的聚在休息区附近。
聚在这里的显然不止他们的专家团学生,还有不少同样也在这个酒店中的别国研究员也在休息区里,外界不清楚,但是离他们的座位比较近的人都能看出来,那个攻击绝对是非常具有针对性的。
几人穿过人群的时候,耳朵里听到最多的词语果然是“席恩泽”或者“席老师”。
那个差点被波及的专家任枝菱不在其中,估计是回房间休息了。
见到松寄柔之后,对方开口就是一个不知道是算好还是算坏的消息:“会议现在是办不下去了,新闻已经传的到处都是,最迟明天外界肯定会知道攻击到底朝的是谁,现在那边的意思是让我们明天就坐飞机回国。”
“席恩泽呢?”白烬述先问道,“他对自己为什么会被袭击有没有什么想法?你当时到底看见什么了?”
“人没事,至于为什么会被袭击,他自己都不清楚,”松寄柔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看起来是被问了相关问题无数次,“至于为什么我反应过来了,是因为我弯腰的时候,在任枝菱的平板反光里面正好看见了一晃而过的红光。”
“红光?”旁边的鲁长风开口道。
“对,”松寄柔比划了一下,“就是一道非常通透的光,从她平板对着的那个位置上面,镜面翻转过来就是对着我们这个方向,我当时什么都没想,直接就压着席恩泽往旁边一滚,那个光落过来,就是一个大坑。”
“叶甸?会是……”许子尘看向白烬述。
“不能确定,”白烬述摇摇头,“会发出这种光芒的攻击有很多种,而且我不能确定这个世界的体系和我的是否相同,除非让我亲眼见到这束光,不然我不能确定是什么攻击。”
“可惜这次一击不得手,要是还想抓住袭击者就难了。”许子尘长叹一口气。
弹幕上面不少人在猜测:
【兄弟们,这次的项目规则会不会是证人保护型的?】
【什么意思?】
【就是有一类规则全部都是围绕着某一个特定原住民展开的,只要保护这个原住民到探索时间结束,就能从他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上找到规则答案。】
【懂了,就是不能让席恩泽这个关键原住民死亡对吧?】
【对,这类规则一旦证人死亡,就直接死档,是容错率很低的探索空间。】
……
屏幕中的探索队员们也立马将席恩泽的安全列为了最优先项,大家都默认了袭击者一击不成绝对会再次尝试,而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袭击者的攻击居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第二天的跨国飞机是下午一点左右,在所有人都带着行李进入机场之后,那个神秘的袭击者居然再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了。
而就在他出现的时候,探索队员们甚至还在向任枝菱套话。
“你们问席老师?”任枝菱想了想,“他研究的方向其实争议都比较大,我听说他年轻的时候也被不少人直接威胁过,不过要说有哪次特别严重或者有什么研究方向特别出格的,好像也没有……”
“学生们吓坏了,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她一边推行李箱一边说道,“昨天晚上估计很多人都没有睡好,我也没怎么睡,今天早上一起来的时候感觉头疼欲裂。”
“任学姐!要不我来帮你推行李吧!”身后走过来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
“诶,不用了吧……”任枝菱举了举胳膊,给那个女生看她手上的擦伤,“就一点小伤,我这会已经好了,不用麻烦……”
她的声音忽然停在一半。
“那是什么?”机场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顺着惊呼声,其他人抬头看去。
在机场的天花板结构横梁上,赫然蹲着一个穿着银白色服装的人。
这人手中端着一个古怪的方形盒子,隔得太远,所有人都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看得见他手中的方形盒子颤动了几下,像是持有者收到了什么攻击或者精神冲击似的,几乎要端不稳。
接着,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他就骤然消失在了天花板上。
地上的警卫队员们乱成一团,而在人群中,白烬述微妙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人……”
又一次消失了。
这一次,是在所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