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避世部落的所有日常用品全部都来自这一片山区村庄集落里面每月初一十五的大集,明天就是十五的集,他们准备去集上面看看,看能不能遇见落单的村民,实在不行从别人嘴里打探一下有关于那个部落的信息也行。”
“那个村庄说他们说害死自己的村人……”白烬述用手指扣了扣旁边的桌面,若有所思,“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目前三组人面临的所有杀机,都是看似像是意外一样的谋杀事故,这种危机被包装成了意外的形状,但却不是精准打击的。
比如说他们遇见的两次,一次大车失控,波及到了路边的小卖部老板大车司机,一次高空坠物,差点波及到地面上的祖孙二人,还有其他别的小区居民。
第一组成员当初去博物馆的时候,上面砸下来的广告牌直接砸死了博物馆内的员工,还砸伤了其他游客。
第二组成员当初去找那个生物博士遗孀的时候,路过了一片高压电泄露了区域,当时如果还有其他人经过,那么也是被电击的结果。
从这些角度上说,这些不知道为什么追着探索队员们发动攻击的“离奇事故”,他们走到哪里就会发生在哪里,那么那个村长如果知道什么,这种拒绝他们进入的态度也就能理解了。
因为村长知道他们只要靠近,附近的人就会面临死亡危机。
“管红雁,”白烬述抬起头,“你问问梵舵的,他们那边的向导能不能说通这个部落内的人,和他们隔着网线交流。”
如果这种“靠近”只是物理上的靠近的话,那在网上交流就完全没问题。
等到他们交流完毕,已经到了晚上一两点。
原本以为只是他们这一组的调查出现了问题和阻碍,现在看来其他三组的进程也不顺利,大家都熬到一两点才睡,管红雁几乎是沾到枕头之后就睡着了。
由于不方便乘车或者开车出行,所以云岭给四个调查队员都在附近的酒店定了房间,几个探索队员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这个夜晚很快就过去了。
进入空间的第三天,四组分别陷入了麻烦程度不一的进度阻碍,不过弹幕上面的观众倒是感受良好:
【都进入三天了,还没有人直面克系生物,也没有死人,这个项目意外的温柔啊。】
【说是没有死人也不太对,毕竟原住民已经死了好几个了。】
【现在感觉这个空间内麻烦的就是,虽然没死人,但是一直相关情报一直是找到就断,找到就断,怪不得云岭那边无法推进。】
早上十点多,白烬述走出酒店的时候,剩余三个人已经等在了大堂。
管红雁手上甩着一个车钥匙:“云广联系了一个租车行,我们今天早上再去开一圈,走。”
这辆车要比昨天他们所有人随手租的车看着安全多了。
由于要去作死,四个人也没有叫上华斯伯一起。
由于知道了可能会在所有人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发生转弯变道的情况,所以大家还是选择了车流量比较少的郊区道路,等到早上结束,四个人分别都开了一段距离,在行车过程中所有人这次都能指着胸口发誓,他们绝对没有拐弯或者变道避让障碍物的行为和想法。
等到下午到达交警大队查看监控的时候,果不其然。
所有人在驾驶过程中,都出现过拐弯避让的行为。
坐在交警大队的办公室里,云广皱着眉头:“所以是我们是视觉出现了问题,还是记忆出现了问题?”
“记忆?”鲁长风想了想,“这个空间项目不就是叫孢子记忆吗?根据基金会的命名原则,这里的问题肯定是和记忆有关系吧?”
“也是……”云广皱着眉抿了一口水,“那也就是说,我们四个人全部都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被替换掉了一段记忆。”
如果说他们在进入之前,对于一个克苏鲁世界的最高防备是害怕自己知道太多的话,那么现在,这个空间的问题就出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上面。
他们进入这里三天,除了车辆拐弯的记忆之外,又有多少记忆已经被替换了。
在他们不知道时候,到底发生了多少他们现在不知道的事情。
“怪不得云岭的人没有办法,”管红雁皱着眉头,“如果调查到的所有信息,都会在这种未知存在的影响下被消除掉所有记忆的话,那不就约等于没有调查?”
不管查到了多少,都无法留下痕迹,这种情况对于调查员几乎是毁灭性的。
“说不定云岭在他们不知道时候,实际上已经调查到了一切……”云广顿了一下,“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调查到了。”
于是他们一批又一批的派出调查员,一批又一批的调查员其实都发现了导致世界毁灭的真相,但是一批又一批的调查员又在发现之后忘记了它。
他们或许也发现了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的事实,但是他们想不起来了。
以往克系世界的恐怖在于知道太多,这里的恐怖则在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而未知,往往意味着更深的危险。
“莫楚,我记得你问过小华,问他密大有没有派出调查队?”云广看向佘莫楚。
佘莫楚非常随意地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密大那里会不会知道什么?”云广托着下巴,“云岭这边意识到了他们的记忆不对劲,所以选择了向基金会求援,那么密大那边应该也发现了什么吧?不然不会派出大量师生调查。”
“问一下华斯伯好了,”佘莫楚转了一圈手里的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
他们这组的接待华斯伯本来应该一直跟着他们的,只是今天早上他们打算开车去作死,所以就没有叫他来。
而下午查监控这种事情,他们四个人都已经和交警大队的交警混熟了,也不需要华斯伯来帮他们开道了,所以就没有喊他。
这会白烬述打了个电话,对面过了好一会才接起来。
“学长?”华斯伯的声音响起,“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联系机构吗?”
佘莫楚把手机丢给云广,云广好脾气地接起来:“小华,是我。”
“啊云哥!”华斯伯的声音一下子放松起来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吗?”
“嗯……来倒是不用,只不过我们想问一下你,”云广说,“你和密大那里的同学还有联系吗?可以问到他们调查出了什么吗?”
“密大那边……”华斯伯愣了一下,“我回国之前……大概半个月之前,我最后一个同学也离开学校了。”
他似乎在算时间:“距离第一个同学离开,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所有离开的同学,我都已经和他们失联了。”
“失联?”云广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他们是失踪了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华斯伯有些为难,“他们一直以来的作风就是进入调查环节之后不和我联系。”
毕竟他的同学们也知道他不想把自己牵扯进这样的事情里面去。
“等我意识到之前离开的所有同学都失联的时候,”华斯伯顿了顿,“剩下的同学也只有三四个了。”
“他们和密大内部一些非常神秘的社团组织有联系,所以一般不会在我面前提起和这些组织有关的内容,”电话那边传来纸张的翻阅声,“我一直在密大的调查员核心圈子外,他们内部的信息应该是互通的,在之前那些离开的同学失联之后,剩下的人应该就大概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了,所以他从来不朝我提起。”
如果不是这次云岭需要一些对于克系世界有认知,但是又知道的比较少的成员的话,华斯伯也不会参与进这些事情里面来。
组织内部估计是给了他不会被卷入事情中的承诺,再加上华斯伯这里只提供信息而不参与分析,还有世界即将毁灭的前提,所以他才会回国当探索队员们的向导的。
“这样……那就是联系不到密大的队伍了……”云广有些为难。
“不过有一个例外,”华斯伯忽然想起来,“我有一个同学现在在国内,他应该也是密大调查队的一员,只不过退学了。”
“嗯?在哪里?”云广眼神亮了亮。
“嗯……”电话那端,有点难以启齿,“滇南二院。”
滇南二院。
滇省省会城市的精神病院。
所有探索队员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华斯伯侧身跟云岭的人打电话。
他们即将见到的密大调查队员,就是滇南二院收治的患者之一。
只不过这个患者,他在一个非常特殊的区域。
“走吧,我说好了,”华斯伯打完电话过来,“郁芮就在二院二十五层,我们已经可以进去了。”
郁芮就是这个从密大退学后,回国了的华斯伯同学。
她在一个非常特殊的区域,二院二十五层。
这是整个住院区的最高层,对外宣称是重症精神病人的监护层,医生和护士都是专门的护士,没有提前预约不能进入探望。
而实际上,二院二十五层是云岭单独划分出来的一个区域,这一层收治的病人,实际上是在直面了克系生物之后陷入了永久疯狂的调查员或者普通人们。
在这里工作的医生护士们也是调查员,或者说,是知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