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挑菜了啊!”管红雁站在烧烤摊旁边,看都不看就开始一把一把往选菜盘里面放肉,“有人挑食吗,有的话说一声,没有我就每样都拿一个了。”
等她选完,整个烧烤摊选菜架上面的菜都少了一大半,烧烤摊后面老板的脸都笑开了花,手上动作很快地接过这些选好的菜:“好嘞,就这些是吧?”
“对,就这些,”管红雁想了想,“再加八个烤饼,剩下不够再加。”
她十分娴熟地从旁边拖过来一个塑料凳子,坐在烧烤摊边上的折叠桌旁对着其他队员们招招手:“过来坐。”
剩下的几个人纷纷坐过去,烧烤摊老板手上动作很快,立马从前面的架子上面取下来八个烤面筋,“烤好的刚刚卖完,可能得等一会啊,你们不赶公交车吧?”
“什么公交车?”鲁长风后知后觉转身,这才发现不远处就是一个公交站。
怪不得这个烧烤摊老板这里常备着不少已经烤的差不多,就差抹酱料就可以打包带走的菜了,原来这是在公交车站边上。
“不赶不赶,”管红雁从旁边冒出来一个头,“师傅,我的那份多放点孜然和辣椒。”
“好,你们有什么忌口吗?”烧烤摊老板娴熟地在烧烤架上面翻着烤面筋,一边翻一边刷油,“有没有不吃辣的?”
管红雁转头对着剩下的队员们挑了挑眉毛:“你们有吗?”
“没有的话就全部要辣椒了啊?”她确认道。
“有。”就在这时,吴宗梓忽然出声。
他远远站在人群之外,没有坐到烧烤摊稍显油腻的塑料座椅上,在旁边双手抱胸一站,衬托着后面来来回回的尘世烟火,简直像支遗世孤立的君子兰。
君子兰略略低头,语气十分理所当然:“我的不要任何调味料,烤好之后什么都不用刷直接给我就行。”
“啊?”
管红雁一脸不可置信:“吴宗梓你什么调料都不要那你吃个什么?破讲究这么多?”
烧烤不加调料还能吃吗?
“我忌口,”破讲究很多的吴宗梓缓缓瞥她一眼,甩了甩右手上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小章鱼,语气十分随意道,“吃了这些东西会破坏我的嗅觉。”
要不他为什么要站的离那个烧烤摊那么远。
吴宗梓的嗅觉是被刻意训练过的,在某些场合下,嗅觉和听觉是比视觉更加可靠的存在。
为了保持住这种能够随时随地捕捉道微小气味的能力,他需要长时间的远离刺激性气味源。
比如说,面前这个香的要死的烧烤摊。
白烬述在心里缓缓翻了一个白眼,还是选择按照吴宗梓的想法和行为方式维持这种近乎于苦行僧一样的生活。
听完这个离奇借口的管红雁:?
吴宗梓你一道士,哪来的维持嗅觉需要?
“怎么……”管红雁默默吐槽,“您是军犬吗?”
第一次看见还需要维持嗅觉的人类???
吴宗梓推推眼镜,默默盯着她。
【笑死。】
【不过道士哥这人确实有点子奇怪在里面的。】
【基金会里面不奇怪的探索队员才比较少吧。】
【那倒也是。】
“得得得得得……”管红雁先败下阵来,朝着旁边的烧烤摊师傅喊道,“师傅,您听见了吧,给我们这军犬留一份什么料都不加的烧烤。”
“好嘞,”烧烤摊师父笑了一声,顺嘴搭话道,“小姑娘,你们这几人关系还挺好的哈。”
“我?跟他关系好?”管红雁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吴宗梓,无福消受似的抽抽嘴角,“师傅你真会开玩笑……”
吴宗梓这人进入这本之后一直维持着那副研究员的样子,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一副做什么都像是实验研究的样子,结果手上干的嘴里说的倒全都是封建迷信的活,大半晚上拿砍骨刀表演菜刀砍自己就算了,现在还要和军犬抢工作,实在让她很担心吴宗梓的精神状态。
不过想了想,好像她遇见的和鲁长风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奥哥有关系的人,精神状态都不咋地……
哦,晁宥乾的精神状态倒是很稳定,他比较擅长让除他以外的所有人精神状态不咋地。
管红雁麻木地倒了一杯大麦茶,把塑料壶放在了桌子中间:“你们想喝自己倒啊。”
烧烤摊上面的白烟袅袅,过了一小会,太阳从天上降了下去,夜风若有若无地开始刮来,白烬述转移到上风位上,终于屈尊降贵似的站到了管红雁身后。
别人在吃饭,他在旁边幽幽说道:“所以按照现在的情况,目前所有找到了尸骨,确认下来了是失踪者的这些人和桃花源没有关系,说不定和这个空间内的规则也没有关系,就是单纯的倒霉罢了。”
管红雁被这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弄得悚然一抖,没好气地转身:“吴宗梓你鬼吗?走路没声音的?”
顶着她忿忿的眼神,吴宗梓面色平静,继续说道:“而且像是禹一铭这样的情况,在几十年前的那个桃花村内还出现过一次,要是能从孙老师那里拿到当初失踪者的照片,那就能确定是不是进入那里的人一定会身体消失了。”
“要是这样的话,失踪的尸体去了哪里就是调查重点。”
管红雁被他说的话吸引走了注意力,顺势跟着也想了下去:“那也就是说,如果这样的话,这些尚且还有尸身的人确实不会是桃花源村民中的一员。”
能够被打捞出尸骨,说明这些人要不就是纯倒霉,失足滑进了深坑里面丢了命,要不就是和他们一样按照那个顺序进入了桃花源村庄,然后在识破了其中的障眼法之后脱离了出来,却发现自己现在身在一个几十米的深坑下。
那个年代,手机这种移动通讯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别说打电话,这是个平时就没什么人上来的荒山,在上面喊破喉咙恐怕都没有人来。
所以这些人即使从里面出来了,也无法离开深坑,最后只能活生生饿死在其中,化为几十年后的一架尸骨,等待着亲人的认领。
“运气好,的身上有能够证明身份的相关证件,尚且还能在几十年后回到家乡。”吴宗梓声音淡淡,好像说的不是多么惊悚恐怖的话题似的。
下一句已经被鲁长风缓缓接了下去:“而运气不好的……”
“就只能和深坑底部的淤泥融为一体,变成现在都不知道姓甚名谁的一捧白骨了。”
弹幕上面,飘过几条相关话题:
【所以这个消失的尸体到底什么情况,有人看懂了吗?】
【没有。】
【没。】
【你在想什么,这可是规则类考核,我要能看得懂,我当初就不会加考其他附加项了。】
【有一说一,确实。】
【确实。】
【规则类考核,大家不都是云里雾里从头看到尾,然后在规则出来之后疯狂撒币招揽队员的吗?】
【也不是,还有情况是所有人云里雾里到最后,结果考核队员也没有得出结论,大家一起懵逼的结束考核的。】
【笑死。】
“分析的很好,下次不要分析了……”折叠桌旁,许子尘声音弱弱,“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我们在吃饭。”
有什么是不能回家说的吗?
非得要在吃饭的时候聊这种倒胃口的话题?
“哦,我吃完了。”吴宗梓轻飘飘瞥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嘴角,找了旁边一个远离烧烤摊的位置去朝孙老师要那个失踪的二子照片了。
剩下桌上的管红雁怜悯地瞥了许子尘一眼,示意他转头。
许子尘转头,只看见鲁长风正在专心致志和一串烤韭菜搏斗,察觉到他的视线,还抬起头十分茫然地眨了眨眼:“许哥,怎么了吗?”
“……没怎么,”许子尘很惆怅,把自己的盘子往鲁长风那里推了点,“你多吃点,把我的份也吃了吧。”
鲁长风:“那多不好意思。”
然后他顺畅地收下了许子尘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