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灯光暖洋洋地亮着,最高处的仿真迎春花高高兴兴挥着叶子,欢迎小机械师回到自己的家。
“蒲云杉!!”机械蜻蜓大声恭喜他,“你做到了,你是最努力的小机械师!!”
最努力的小机械师惊呆了,只比机械蜻蜓的声音小一点:“这个——这个钥匙……”
蒲云杉握着小钥匙,把它用力举起来,给小蜻蜓和导师先生看:“可以打电话!!”
“是啊。”穆瑜笑了笑,揉揉小机械师滚烫的脑袋,“所以,还有一种保护家的办法。”
小云杉树的坚定无畏是最值得嘉奖的,还有保护自己的家的勇气、绝不退让的责任感,都值得足足一百朵小红花。
所以小红花也升级成了大红花形状的退热贴,冰冰凉凉贴在蒲云杉的脑门上,热腾腾地冒着白色的蒸汽。
蒲云杉立刻掏出随身笔记本和小铅笔头:“请您教给我!”
“打电话。”穆瑜做了个手势,“找厉害的大人帮忙。”
蒲云杉愣了下,他只认识一个最厉害的、全世界最最好的大人:“可是……这样太过分了。”
蒲云杉没想过这个办法:“您有您的事要做,会给您添麻烦。”
穆瑜单手抱着烧得浑身滚烫的小机械师,推开别墅的门。
小少爷的身体还是太弱了。三天的高强度工作学习,加上刚才受的惊吓、吹的冷风,已经不知不觉发起高热,呼出的气流都灼烫。
蒲云杉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发了烧——也的确很难发现。因为痊愈的肺部已经不像机械肺那样,只能有固定的氧流量、大口喘气都做不到,咳嗽都会听见齿轮响。
直到现在,蒲云杉还觉得大口吸气、大口呼气既新奇又舒服。
他这几天学习累了,就什么也不做,张开手臂往草坪里仰面一躺,肚子上趴着小机械狗,小机械狗的脑袋上趴着小蜻蜓。
小少爷特别放肆地什么也不做,闭着眼睛,大口大口深呼吸。
有时候还要更嚣张,要整整打上十分钟的盹。
所以蒲云杉现在烧得手脚都发软,也坚持认为是自己只是被凶恶的机械獒吓到了。
小云杉树努力扑腾,想要变成树叶从导师先生的怀里飘下去,鞠躬道谢,然后去浴室玩泡泡,然后去卧室打一个盹。
三天的花园反省已经结束,导师先生说了,小机械师蒲云杉圆满完成了任务、结束了反省,可以好好休息了。
穆瑜弯下腰,把他轻轻放在仿木质的合金地板上:“云杉。”
小云杉树的腿还是软,一落地就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他有点发愁地捏了捏自己的腿,但还是一听到点名,就立刻靠着墙坐直,用机械手举起另一只:“到。”
“为什么会认为,帮忙赶走坏人、帮忙保护别墅。”穆瑜陪他一起坐下,“是我的麻烦?”
导师先生的声音很温和,语气就像是在讨论“为什么这块面板需要四颗螺丝钉来固定”,“小机械狗的尾巴可以不可以做成三个款式”。
他们是真的一起把小机械狗的尾巴做成了三个款式。
因为这个世界的综合审美更偏机械、更倾向于冷峻硬朗的工业风质感;机械蜻蜓认为小狗的尾巴就应该可以摇成螺旋桨;天才小机械师更喜欢毛绒绒。
所以小狗的尾巴平时是铆钉连接、齿轮拼装、冷硬的工业风,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变身螺旋桨飞起来,还有一个毛绒绒保护套。
所以蒲云杉靠着墙,听到最有安全感的熟悉语调,也没有习惯性地紧张。
他只是不自觉地微阖着眼睛,慢慢吸气呼气,努力动脑:“因为,因为……”
小机械师烧得有点头晕,数据库也没有平时的整洁规矩,翻了半天都没能翻出答案。
机械蜻蜓忽然大声捣乱:“蒲云杉,蒲云杉,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不信任导师先生?”
小机械师吓得瞬间清醒:“不是的!!!”
“好吧。”机械蜻蜓划掉一个选项,“那是不是因为,你不欢迎导师先生住在别墅里落脚?”
它抓着小机械师的语文课本:“毕竟就算是旅人,也有爱惜栖身之所的责任嘛,你的小学课本说的。”
小机械师连忙用力摇头,小灰石头叮叮当当撞金属球:“不是的!绝不是,绝不是。”
“好吧,好吧。”机械蜻蜓又划掉一个选项,“我知道了,那就是你没有把导师先生当朋友!”
蒲云杉快急哭了:“我,我——”
然后他听见导师先生说:“小机械师蒲云杉先生。”
“我好像还没有提交过正式的申请。”导师先生问,“请问,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导师先生和他一起坐在地板上,地板加装了温控系统,一点都不冷,很暖和:“不只是搭档,还做朋友。”
小机械师蒲云杉先生:“!!!!”
小机械师蒲云杉先生都找不对语序跟语种了:“意!!愿biu#都dream意做f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