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冥抱起另外一个小女婴,跟哭得震天响的大崽不同,二崽没有马上开启哭闹模式,反而瘪着嘴巴吐泡泡,仿佛被打扰了睡梦一样,小表情委屈得不得了。
这下倒令萧青冥有些不知所措:“她怎么不哭啊?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新手上路的父亲,连抱姿都十分生疏,搂在怀里摇来摇去,女娃怎么也不张嘴。
喻行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唯独对奶孩子的事一窍不通,他怀里抱着大崽颠来颠去,不断低声轻哄,谁知大崽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两人懵逼地对视一眼:“是不是饿了?”
萧青冥连忙扬声冲殿外守夜的书盛叫唤:“书盛,快去宣白太医,再把奶娘都找来,就说贵妃诞下皇嗣了,快去!”
书盛半睡半醒间一下子惊醒,赶紧去找人。
随着宫中这一声啼哭,整个皇宫都被贵妃娘娘诞下皇嗣的消息惊醒了,后宫中一时灯火通明,鸡飞狗跳。
白术在睡梦里被书盛一把薅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茫然的脸,二话不说就往凤鸣宫跑。
凤鸣宫上下被喻行舟的心腹宫人牢牢守着,杜绝了所有闲杂视线,连只苍蝇也无法进出。
书盛派人准备好干净柔软的小被子和热水,萧青冥把两个小崽子都裹起来。
那枚孕子蛋不知何时又慢慢合拢,重新变回一枚比巴掌大一圈的蛋壳,裂开的缝隙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术目瞪口呆地望着陛下和喻丞相围着两个刚出生的婴儿团团转,视线在两人和两个崽子之间来回扫视,震撼莫名。
为什么好端端的贵妃娘娘变成了喻丞相,为啥两个大男人还能生崽啊?到底咋生的啊,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这是什么医学奇迹,他没在医书上看过啊!
白术简直三观都崩裂了。
两个小婴儿皮肤嫩滑细腻,宛如温润的白瓷,奶白色里透着淡淡的粉红,模样十分相仿,若非一男一女,几乎都分不出谁是谁。
白术仔细检查过一番,擦了把汗:“陛下放心,两位皇嗣都很健壮。”
大崽在喻行舟怀里仍然哭得撕心裂肺,怎么哄也不行,萧青冥试探着伸过去一根手指头,大崽张嘴就嘬住,竟然不哭了。
喻行舟哭笑不得:“这样也行?”
二崽瘪瘪嘴艰难睁开眼睛,一双黑阗阗的眼溜溜望着凑过来的萧青冥,忽然张开嘴“嘎”得笑了一声。
“她笑了!”萧青冥激动不已,立刻伸手去抱,谁知,刚刚伸出手,还没碰着她,二崽“嗷”的一下就大哭起来。
萧青冥:“……”
喻行舟忍着笑意抱起二崽:“还是让我来吧。”
二崽却哭得更大声还打起了嗝。
喻行舟手足无措,无奈道:“还是交给奶娘吧。”
萧青冥尝试了手指头,却被二崽瘪着嘴挤出去,还“呸”的朝他手指吐了个泡泡,十分不屑的样子。
萧青冥:“啧,还挺精的。”
白术无语凝噎,这不是废话吗,手指头又吸不出奶,但他看着一旁嘬得十分认真的大崽,顿时说不出话了。
待两个奶娘将两个小婴儿带走安抚喂奶,重新送回凤鸣宫时,两个崽都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萧青冥和喻行舟两人躺在床上,看着中间两个新生的小宝贝,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顿时涨满胸膛。
喻行舟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宝贝柔嫩雪白的脸颊,粉嘟嘟软软的一团,满眼都是喜悦和幸福:“青冥,我们居然能有孩子,而且还有两个!”
在他的过去,哪怕是最美的梦里,都不敢想会有这么一天。
萧青冥手里把玩着那枚圆溜溜的孕子蛋,笑道:“这个蛋还能用两次呢。”
就在两人相拥在一起,美滋滋畅想未来的时候,大崽突然睡醒了,顺便一脚踹醒了二崽,接着两个幼崽开始张牙舞爪试图翻身。
两人赶紧一人一只捞进怀里,手忙脚乱地哄。
兵荒马乱好一阵,喻行舟好不容易安抚住嘎嘎乱叫的宝贝,另一只已经钻进萧青冥怀里,张着嘴巴急吼吼地寻找着可以嘬嘬的肉粒。
萧青冥拉上衣襟,黑着脸将幼崽提起来,没得嘬的大崽不满地冲他吐出一个鼻涕泡。
两人幽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蛋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
自从皇帝陛下在朝议上,正式宣布贵妃娘娘诞下一对双胞胎后,举国上下一片欢庆的浪潮。
朝臣们恭贺的奏折堆满了御书房的书桌,再也没人敢对这位背景深厚、又深受宠爱的喻贵妃,有任何不满的论调。
那些觊觎着皇后之位,暗搓搓试图送更多美人入宫的投机者,被喻行舟不动声色地收拾了一通后,也偃旗息鼓。
※※※
时光匆匆如流水,春去秋来,五年时光转眼过去。
启国上下在五年的和平与安宁中,迎来了长足的发展。
皇宫之中,五年来依然只有喻贵妃一位后妃,内务府在皇帝的要求下,逐渐废除了太监的宫刑制度。
内务府中,内务府总管正在对新招募来的宫人训话。
他们每个人都能领到一份契约文书,上面明确地罗列着一条条宫规以及月俸待遇。
新来的宫人们兴奋的交头接耳:“听说陛下专门在皇宫里划出了一片地方新建宫人宿舍,做到退休以后还能分到养老金和砖瓦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几人正叽叽喳喳时,怀抱拂尘的书盛缓缓走进来,一只鹅黄色的小鹦鹉停在他肩头,黑色的豆豆眼一眨一眨。
常年跟在陛下身边的书公公,已经浸染了几分陛下的威严,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敢怒不敢言的小太监,新来的宫人们立刻安静下来,颇为敬畏地望着这位宫中第一内臣。
他将拂尘轻轻一扫,肃容道:“宫规第一条,宫里的一切都必须严格保密,望尔等谨言慎行。”
“是!”
京城南面寸土寸金的御街巷,萧青冥的心腹近臣,以及朝中重臣的府邸大多在此,重建后的秋府正建在正中间。
秋朗为秋家冤案平反后,将全家的坟墓从淮州的乱葬岗迁到京州,重新修建了一座墓园。
宁静的花园里,秋母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被秋朗特地请来看诊的白术施针完毕,细细叮嘱了几句,秋朗默默点头,将乳白色的药膏轻柔涂在母亲粗糙的手背上。
秋母慈爱地微笑着,抬手摸了摸秋朗的头顶:“乖孩子,别总是板着脸,你也笑一笑嘛。”
秋朗无奈地看了看母亲,艰难地扯了一下嘴角。
白术还没好意思笑,却听“噗嗤”一声,急促的笑声从隔壁墙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