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后,黎徊宴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是昨天晚上错过的那通未接来电,昨晚洗完澡出来,他没有回电话,那头也没再打。
平时傅星戎偶尔会给他发消息,而昨天那通电话后,电话和消息一道没了。
有些东西,错过也许就是注定的事儿。
总有一天,他会看着那通电话响起到熄灭,到后来再也不会来电。
成瘾的东西想要戒掉都是艰难的,戒断反应会让人不断的想要回到舒适区,习惯也是一样。
曾经还小的时候,黎徊宴一直习惯用左手写字,他记忆里那个漂亮得仿佛瓷器一样的女人,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教他画画,从来没斥责过他用左手的行为。
后来他被带到他爷爷身边,他才知道他左手写字是不对的,是错误的,每次用左手写字,戒尺都会敲在他手背上,带着风声的戒尺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拍打在手背的皮肉上,会留下一道红痕。
很疼。
改正错误都是会疼的。
抹去和那女人相关的回忆大概也是疼的。
他记不清了。
黎初霁,他名义上的弟弟,他父亲出轨的产物,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对他的存在感到愤恨,视他们母子为眼中钉,而他不仅没对他们出手,还让他进公司,别人认为那是他大度。
然而,实际上黎徊宴并不怎么在意他们
。
源于他感情方面的寡淡,也源于他自身秉性里的骄傲。
他们对他产生不了一点儿威胁。
在他的人生中,没尝过几次输的滋味儿,“赢家()”
“?()”
两声,被扣在桌上的手机来了新的消息提醒。
手机没有人触碰,光亮渐渐暗了下去。
在深秋季节洗冷水澡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黎徊宴一觉睡醒,头重脚轻,昏昏沉沉,他就知道他可能有点感冒了,他从医药箱里翻出感冒药,就着水喝了下去。
在书房坐了半个钟头,办公效率直线下降。
他扶额回到房间,打算睡会儿。
再次醒来,他被枕边手机的震动吵醒,拉着厚重窗帘的房间让人分不清现在几点儿,他打开手机,看到那积累的几条消息。
生病也许让大脑变得迟钝,他眼前出了几道虚影,看清了最新的三条消息。
【我在你家门口】
【……开门】
【或者报警,告我私闯民宅】
他陡然清醒了些许。
客厅,玄关外传来了输入密码的声音。
-
两分钟。
没有回信。
傅星戎把手机揣回去。黎徊宴家里的密码他看到黎徊宴输过,不是故意偷看,无意间扫了眼,除了第一位数,后面都看到了。
记性好,记下了,也没打算干嘛。
至少不是用来干违法犯纪的事儿的。
第一位数没看到,数字一共有10个,密码锁不知道能开几回,他下手输入密码,错了,开头不是一。
他重新输入,那次黎徊宴的手挪动的趋势是……是什么来着?
密码解锁成功。
啊,是7。
他推开门,门缝中传出凌乱的脚步声,黎徊宴扶着玄关口的柜子,轻喘着气,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有点乱,衣服也有点乱。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片刻,黎徊宴眼下泛着点乌青,看起来透着些阴郁。
他跟回自家一样的自然,踏入了黎徊宴家,反手关上门,靠在了门上,“在家啊。”
他目光一寸寸从黎徊宴脸上扫过。
这种强烈的注视感让黎徊宴别开了脸:“怎么突然回来了?”
()“出差结束了,
就回来了。”傅星戎说,
“给你带了点特产,病了?”
出差?
黎徊宴目光落到他提着东西的那只手上。
“小感冒。”他淡声道。
傅星戎往房间里走去:“怎么突然生病了?”
黎徊宴:“可能有点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