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我啊?看什么事儿了。”傅星戎没个正形道。
那头道:“关老爷子在击剑馆——现在有时间了?”
傅星戎接下来也没什么正事,慢悠悠道:“想约我直说就好了,拿关老爷子当什么幌子呢。”
电话里静默几l秒。黎徊宴不言苟笑的脸上唇角往下压了压,一贯的涵养险些被傅星戎打破:“你来不来?”
傅星戎撂下一句“等我”挂了电话。
车轮还没换好,前边还有两辆车,傅星戎打车去了击剑馆,到了地方,给黎徊宴发了个消息,没过一会儿,有人过来给他引路。
这地方他只来过一次,但不算陌生,很快,他看到了黎徊宴,黎徊宴正和身旁关老爷子说着话。
“关老,黎总。”他上前同他们打了个招呼。
关老笑道:“还是徊宴管用,一个电话就把你叫来了。”
傅星戎:“您想见我,我哪有不来的道理。”
黎徊宴见识了他这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前不久在电话里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利牙利齿的,哄人是能把人哄开心,混账的时候也是真不要脸。
关老问傅星戎要不要跟专业的过两把手,傅星戎没拒绝,工作人员带他去换了身击剑服,他拿着花剑和面罩从更衣室里出来。
身材比例好,穿衣就占据了很大的优势,直接拉高了衣服颜值,傅星戎气质外形极佳,这一身穿出来,跟个顶级男模似的,放在一堆穿着相似衣服的人里边,都分外的引人注目。
()傅星戎大步流星走出来,
眼神扫了一圈,
“谁跟我比?”
“我来。”一个男人举了下手。
“行。”傅星戎应得干脆,拿着面罩上前时,脚下又停顿了下,回过头朝黎徊宴那边看了过去。
一阵没见了,似乎瘦了点儿,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更显凌厉,狭长眸子和他隔空对上。
他勾了勾嘴角,隔着一道距离用口型跟他说了三个字。
“他说什么了?”关老问。
黎徊宴一顿,说:“不知道。”
他看到了,傅星戎说的是——看好了。
那得瑟的劲儿,跟之前樱桃梗打结一模一样。
傅星戎身上有一种他独有的气质,戴上面罩,往那一站,身形依旧松弛,又挺拔得似松竹一般,生命力旺盛,气场强,往哪儿站都能吸引人目光。
他在场上游刃有余,动作稳准狠,看他击剑都是一种视觉享受。
-
关老去休息了。
傅星戎拎着水瓶坐在一旁,灌了一口水,热得想把这瓶水迎头浇下,他抬手顺了两把额头前的头发,手肘搭在腿上,面前一双皮鞋停在了他的视野中,他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要不要再试试?”他拧紧瓶盖,抬起头,眸子一弯,有几l分轻佻,“我这次有经验了。”
“不了。”比起亲身试试,黎徊宴还是更喜欢做一个观赏者。
傅星戎:“信不过我技术?”
“你对做教练有兴趣?”黎徊宴道,“这么喜欢教人。”
“我不是对做教练有兴趣。”傅星戎又喝了一口水,这句话似没说完,他又没继续往下说,他扯了下衣领,舒展长腿,道,“好热。”
男人汗流浃背,脖颈那块都覆上了水光。
“哥们儿。”旁边一人走了过来,道,“你眼神儿不错啊,刚刚那一招反应真快。”
傅星戎脸上就差写上了俩字——“你谁”。
“刚才跟你比的那个。”黎徊宴提醒了句,“你跟谁比的都没印象?”
“我又不盯着他脸跟他击剑。”傅星戎低声道。
这话说得是有理有据。
那人走近了,脸长得挺清秀,他道了声“你也不错”。
这人挺健谈,坐他旁边跟他聊了几l句,凑得有点近,傅星戎觉着热,往旁边挪了下,没一会儿,中间那点距离又被挪没了。
“要不咱俩加个联系方式,你以后过来玩找我。”他道。
傅星戎:“手机没带身上,下次吧。”
黎徊宴多看了男人两眼,那人也注意到了他,叫了声“黎总”,他微微颔首,对方顾忌着黎徊宴,没在这儿待多久。
待那人走后,傅星戎才道:“你喜欢那样儿的?”
“什么?”
“你刚才不是一直在看他呢。”
“……”黎徊宴发现傅星戎有的时候是真的迟钝。
又或许不是迟钝
,是直,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
那男人对傅星戎明显是有点过于热情了,眼神里的热烈,一眼就能让人看得出来。
“你别想了。”傅星戎说。
黎徊宴抬了下眼。
傅星戎:“他可能对我还有点意思。”
黎徊宴:“……?”
傅星戎一本正经,慢条斯理道:“没见人都跟我要联系方式了呢。”
黎徊宴:“……”
同性的认可或许容易让直男自信爆棚。
连人家脸都认不出来,居然能感觉得出这个。
傅星戎站起身,黎徊宴只觉他身上的热浪迎面而来。
衣服闷热,傅星戎又是容易出汗的体质,这一身汗弄得他浑身不舒服,他拿着水瓶把最后一口水喝完,捏扁拧紧盖子,顺路丢进了垃圾桶,“我去换个衣服。”
空瓶子在垃圾桶里发出一阵乒乓声响。
淋浴间水声不止,傅星戎抹了两把脸,想起那会黎徊宴的表情觉得挺有意思,他那话随口一说,也没真觉得黎徊宴这么容易看得上别人。
看他变脸,挺有意思。
更衣室没人,他套上衣服,才发现套反了,他揪着衣领往脑袋上扯,脖子上挂的玉佩砸在锁骨上。
黎徊宴正好是这会儿进来的,那一片背肩宽腰窄,肌肉紧实,腰间劲瘦,皮肤上还覆着一层水雾的光泽,他脚下一顿。
傅星戎把衣服扯下来,听到脚步声,侧头看了过去。
两人站在同一条平行线上,又似两个不会相交的点。
傅星戎重新把衣服套上,衣摆遮住了薄薄的腰腹,“看够了吗?要不要走近点看?”
他倒是大方。
黎徊宴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傅星戎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黎徊宴叫他来,是在给他和关老牵桥搭线,有这一道关系,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黎总。”他道,“你这么帮我,我是不是得好好报答你一下。”
黎徊宴:“你想怎么报答我?”
傅星戎唇角翘了翘,“无以为报,就只有以身相许了。”
“受不起。”黎徊宴声线清越。
傅星戎承了他这份情。
人和人之间的人情嘛,你欠我一份,我欠你一份,到头来也就扯不清了。
傅星戎不介意和黎徊宴有这种关系。
他享受这种“扯不清”。
傅星戎和黎徊宴的关系维持着一个恒定状态,直到秋天的到来。
九月中旬,傅星戎收到了一封邀请函,那是黎家老一家里的大女儿婚宴的请帖。
傅星戎躺在沙发上,手垂落在了沙发边上。
黎家、婚宴、九月。
这些关键词勾起了傅星戎脑海里的一个重大剧情转折节点。
原著剧情中,此时此刻的季沃枫和黎初霁关系已经进入如火如荼的阶段了,在这次婚宴里,季家中会催促他和黎徊宴尽快定下来,而他,会在这一场婚宴上准备求婚,却又犹豫不决,最终在关键时刻,认清真心,选择了黎初霁。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季沃枫要真求婚的话……事情会变得有点麻烦啊。
傅星戎揉了揉头发,把请帖搭在了一边儿。
总裁办公室内,桌上手机一震,亮起的屏幕上弹跳出了一条消息,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封结婚请帖。
【黎徊宴:?】
【傅星戎:看到这个,你有没有点什么冲动?】
黎徊宴垂着眼,端着咖啡轻抿:【什么冲动?】
【傅星戎:比如,想结婚的冲动】
黎徊宴:“……”
下一条是不是“跟我”?
他指尖敲出两个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