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口,他放下东西,还没开门,隔壁门先开了。
除了第一天打招呼,这是他搬过来这么几天,第一次和黎徊宴碰上面,黎徊宴撞上他,扫了他一眼,男人手提着重物,小臂上的肌肉线条显现了出来。
傅星戎:“吃橙子吗?刚摘的。”
“不用。”黎徊宴收回眼。
“这么晚了还出门?”傅星戎也不急着开门了。
“嗯。”
“去哪儿呢?”
“你很关心?”黎徊宴睨了他一眼。
傅星戎:“邻居嘛,闲聊两句。”
一道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从黎徊宴兜里传来的,黎徊宴接了电话,回廊里很安静,因此傅星戎也听见了他电话里的说话声,什么“公司”、“跳楼”的字眼往外蹦,黎徊宴表情没变,脸色明显沉了一分,眉头都往下压了压,有条不紊的吩咐着那头,挂了电话,他抬脚迈向电梯。
鸿黎公司有员工闹事要跳楼。
傅星戎推测出了这个消息,面上若有所思。
电梯到了,黎徊宴进了电梯,在电梯门要合上时,一只手挡了一下,电梯往两边打开,黎徊宴抬眸。
傅星戎迈进了电梯。
地下停车场,忠叔早已在车里等着了,黎徊宴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接着,又一声关门声响起,忠叔从后视镜看了眼,车上不仅黎徊宴,还多了一个傅星戎,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特别顺畅。
和他在后视镜对视上,傅星戎笑了笑,道:“走吧,叔。”
忠叔又看向黎徊宴。
黎徊宴:“……开车。”
傍晚,这个时间段,大家本都该吃饭的吃饭,下班的回家,今天公司楼下却是陆陆续续的围了人,楼对面,有人拿着手机放大拍摄着对面大楼。
只见一道身影站在天台,在高楼大厦之下,那道身影孱弱无比,安保人员不敢靠近,双手放在身前,示意他不要冲动。
男人脸色苍白,一脸绝望,控诉着鸿黎对员工的欺压,“公司刁难我,克扣我工资,调我去别的部门,我都忍下了!但是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为了不付补偿金,逼我离职!”
“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一个人到这儿,下个月房租都快付不起了……”
“你们要是想报警,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安全楼道里站了不少人,傅星戎跟着黎徊宴上了楼,他们还没报警,还没来得及,也怕那人看到救助人员,一个冲动跳下去。
傅星戎到了天台门口,才发现人群里还有黎初霁在。
“你别冲动,下来我们慢慢说呀!”
他说完上面的人语气更冲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天台风大,旁边有人举着手机在录视频
,傅星戎从旁边穿过,见那人站位后边距离天台边上还有一个小台阶,他嘴里句句控诉着鸿黎的不作为,黎初霁跟着安保人员苦口婆心的劝解,那人认出来他是黎家的小儿子,这一下捅了马蜂窝,那人针对着他辱骂。
黎初霁被骂得红了眼眶。
傅星戎都担心这跳楼的再多一个。
黎徊宴没有露面,吩咐了人去把黎初霁带下去,报警,疏散楼下围观群众,助理带了一份文件上来:“黎总,你要的资料。”
里面是天台那人在公司的资料,助理费了点功夫,这人已经离职了,在一个月前。
一切正有条不紊进行着,天台一声接连一声的惊呼声响起。
“啊!”
天台风太大,那人许是站了太久,扯着嗓门喊话,大脑缺氧,晃着身体往后跌去。
黎徊宴把文件往助理身上一按。
在所有人反应不及的时候,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跃过他们的视野,一脚抵着天台,一手拽住了男人,这一来一回,不仅围观的人吓得够呛,那跳楼的男人也吓得不轻,后知后觉的惨叫了起来。
“操。”傅星戎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别动!”
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再怎么也轻不到哪儿去,在支撑点不对的情况下,傅星戎很难使上全身的劲儿,他颈间青筋暴起,“发什么愣?要么报警,要么过来搭把手!”
戴着昂贵手表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半边身体压了过来,傅星戎偏了下头。
“抓紧,别松。”黎徊宴沉声道,手覆盖在了他手下面一点儿。
很快,旁边又来了人,一起把这人拽了上来。
傅星戎舒了口气,大惊过后,天台的风刮得仿佛都没方才凌冽了,他散漫地活动着手臂,道:“黎总劲儿不小啊。”
黎徊宴侧目,道:“你也不赖。”
要不是傅星戎反应够快,今天这事儿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傅星戎:“我这算不算帮了贵公司一个忙?”
黎徊宴一顿,说:“算。”
傅星戎挑眉看了他一会儿。
黎徊宴:“怎么?”
“没想到黎总还挺爽快。”傅星戎道,“就不怕我用这个来要挟你?”
黎徊宴:“那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傅星戎也没挟恩图报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他道:“当然,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答应我。”
“心甘情愿”这四个字被他念得慢条斯理的,又胜券在握,眸子如黑曜石般发亮,眼底充斥着侵略性。
方才惊险留下的后劲儿犹存,天台的风吹乱了黎徊宴打理过的黑发。他往前一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靠近,眸中神色清冷,盯着傅星戎的瞳孔。
“做梦会比较快。”他亦是笃定道。
傅星戎笑了,往前倾过身,玩世不恭道:“哟,黎总这是要我做梦都是你?这么霸道。”
黎徊宴:“……”
“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