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彻夜未归。
雷勒修一觉醒来,门口熟悉的敲门声响,相似的场景重新上演,今天金缪睡得格外沉,上回雷勒修被吵醒的时候,他已经支着脑袋笑盈盈的看着雷勒修着急忙慌的忙活了。
雷勒修套上衣服,金缪还是以那背对着他的姿势躺着。
他去开了门,门外还是伊尔诺。
伊尔诺看到他哥,愣了一下,倒也没太惊讶,今早醒来,看到隔壁床位和上一回一样,未动分毫,他就知道他哥也许在金缪这儿,要不是饿得慌,他也不会摸过来。
“哥……早餐你想吃什么?”他问。
雷勒修刚睡醒,衣服有点皱,是昨天穿过的,他面上沉稳,在门口和伊尔诺低声交谈两句,拿了钱让他自己去解决一下早餐。
房间里拉着窗帘,看不出什么时间点,窗帘一拉开,才发现外面天光大亮,不早了,打发走了伊尔诺,雷勒修回到房间,金缪还在睡。
他轻轻走到床边,鲜少有机会能看到金缪睡着的样子,除去他失去意识,大多时候,一点动静就能够让金缪醒来。
雷勒修先是看了眼金缪的伤,好了许多。
房间里静悄悄的,雷勒修伸出手,又缩回来,过了会儿,他再次把手伸出去,碰到了金缪的发梢,金色发丝落在他指缝中,他心脏被一股满足填满。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能够明目张胆地将充斥着野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也只有在这种时候,金缪仿佛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独属于他。
他手指拨弄着金缪的头发,又碰到他光洁的额头,顺着滑到了他柔软的唇上,唇边翘了翘,手拿开时,他不小心压到了他的头发,雷勒修呼吸一滞,心脏也跟着悬了起来,但很快,他发现,就算这样,金缪也没醒。
金缪在医院回廊闭着眼的那一幕又浮现上来,他心下怪异。
半晌过后,雷勒修低下头,埋进了他颈间,感受到了微弱的脉搏,脑袋还没抬起头,被人扣着往下结结实实的一压。
“都做到这一步了,不尝一口吗?”金缪懒洋洋地闭着眼道。
“金缪……”雷勒修挣扎了两下,金缪松开了他,他闹了个大红脸,不知闷的,还是羞的,高高大大的男人跟个受欺负的小媳妇似的,眼神都不敢往他身上放。
“你什么时候醒的?”
金缪揉着头发坐起来:“嗯……怎么了?还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雷勒修:“没有。”
金缪:“那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雷勒修:“我只是问问。”
金缪意味声长“哦”了声,也没答他上一句话,叫雷勒修自己琢磨了好半天,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他起床洗漱去了。
浴室水声响起,金缪捧了把水浇在脸上,困意散去了不少。
接下来两天,说是雷勒修过得最为轻松的两天也不为过,他们四处游玩,享受
着美食,当然,钱也如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雷勒修现在手头充裕,这点钱倒不成负担。
广场,野生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向湛蓝天际,这里一不小心也许就会被从天而降的“小礼物”
砸中,伊尔诺去买了三个冰激凌回来,口味都是不同的。
“金缪,你们要哪个?”
雷勒修看向金缪,金缪随手拿了一个红色的,伊尔诺说这是草莓味,金缪咬了一口,看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只等着嘴里的冰激淋融化。
“他们提着桶去哪儿?”伊尔诺吃着冰激凌看着前面有说有笑走过的一排人。
“钓鱼吧。”金缪说,“那边有一个钓鱼场。”
伊尔诺:“你怎么知道?”
“他们手里拿着钓鱼工具,提的桶里都有鱼,看起来是满载而归。”金缪笑着道,“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伊尔诺“哇”了声,眼睛亮晶晶的,他和雷勒修不像,雷勒修的眼睛是偏细偏长的凌厉,而他的眼睛圆圆的,像一头小鹿,“那你会钓鱼吗?”
伊尔诺说他哥也会钓鱼,而且钓鱼很厉害,一根叉子一扎进水里去,再拿出来,那鱼就抓着了,又快又稳。
“那不叫钓鱼。”金缪告诉他,钓鱼是需要耐心的,像他哥这么简单粗暴的,那叫抓鱼。
金缪看得出来,伊尔诺很以有雷勒修这么一个哥哥为荣,“想试试钓鱼吗?”
伊尔诺:“可以吗!?”
“当然。”金缪舌尖卷走唇边的冰激凌,屈腿偏过头,“你呢?修,要一起吗?”
雷勒修收回视线,“啊”了声,“好。”
提起钓鱼这件事,伊尔诺很期待,金缪带着他去挑选渔具,到了花钱的步骤,伊尔诺又犹豫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雷勒修从小到大照顾他,他知道自己大哥过得拮据,像这回出来和他哥这么玩儿,这么花钱,都是头一次,他已经很满足了。
“挑吧。”金缪拿着一根钓鱼竿道,“就当我送你的成年礼了。”
雷勒修不想让金缪花钱,他看了这里面的鱼竿,不便宜,在伊尔诺被说服着去挑钓鱼竿时,他道:“等会我把钱给你吧。”
“你的我的,不都一样吗。”金缪睨向他道,“我说好要送伊尔诺的,你要过意不去,那就拿别的抵吧。”
他走开了,雷勒修愣了一会儿,才从他话里回过味儿来,指尖蜷缩,握紧了手,掌心冒出了一层薄薄细密的汗。
钓鱼场人不多,天冷的时候人更是少,三人坐在一块,中间隔着点距离。金缪钓鱼,是兴致,雷勒修抓鱼,是为了生计,他不缺耐心,也不缺专注力,但这会的注意力实在是集中不起来。
他坐在旁边,一边是金缪散漫的声音,再过去的另一边,是伊尔诺兴致勃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