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勒修别过脸,说没有。
“真的没有?你看清了吗?”
“……”
他说:“我再看看。”
“要不你再凑近点儿?”金缪倚在桌边。
夕阳切割成了两半,一半余晖从窗口倾斜而入,另一半尽数被拦在屋外,屋内一片明亮,一片暗,雷勒修往前迈了一步,迈入了阴影中。
他缓缓弯腰凑近。
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伸过去,过白的皮肤让血管都很明晰,透着凉意的指尖拢住了雷勒修的后脑勺,掌心宽大,指尖一路低到了雷勒修耳畔,贴在了他耳后的皮肤上。
雷勒修脚下往前趔趄了一步。
地上两道影子越往上,越亲密交叠。
两人唇齿相依,柔软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呼吸烫得灼人。
金缪:“一样……”
雷勒修:“什么?”
“我说味道。”金缪眼尾微挑。
雷勒修轻抿了下唇。
曾经的少年长大了。
这次也和以前孤立无援不同,在众人之外,他再不是一个人了。
入夜,猫头鹰站在枝头,咕咕叫唤,小镇一片宁静安详。
“……我去道个歉吧。”
说出这句话的人一脸阴沉,看着不像是要去道歉,更像是要去杀人灭口。
金缪趴在凳子上,赤.裸着上身,到了换药的点儿了,但是今天的药很少,问就是没有。
他们拒绝继续给金缪提供药,还起了内讧,被雷勒修打伤的那人被送去了医院,现在还没回来。有人认为能够用药物这点来掌控金缪,让他吐出他没说出来的那些消息。
“道歉?怎么道?”金缪问。
雷勒修紧绷双唇,片刻后,他低下头,说怎样都可以,人是他打的,他负责。
“说不定会让你下跪。”金缪说,“羞辱你,说些难听的话,你那天下手可不轻。”
雷勒修:“我会忍下的。”
他一向不说虚的,说会忍着,就会忍着。
金缪套上衣服,他素来软硬不吃,做事全凭心情,前边那话也就吓吓雷勒修,可没打算真让他去,见雷勒修真想跟他去,有些好笑,看到他那张脸,又觉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无奈,又或许是心软。
“在这儿待着吧。”金缪道。
雷勒修看着他。
“你是我的人。”金缪说,“你这么做,我多丢脸。”
雷勒修:“……”
你是我的人……
我的人……
金缪从来没对他说过这种话,他紧绷着面皮,走路不经意的就同手同脚了起来,他忙调转了过来。
——我的人。
“洗过澡了吗?”金缪问。
雷勒修不明所以,点点头。
金缪勾过他后颈,在他颈间轻嗅了嗅,“洗干净了?”
雷勒修:“还有味道?”
金缪一直都不怎么吸食他的血,雷勒修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味道,他自己尝只尝得到血腥味。
他觉得自己的味道可能不太好。
毕竟血族很难能够一直忍得住长久的不用食用血液,他们对血的渴望是天性,失控也是。
除非很难吃。
金缪对他从来没失控过。
“很香。”金缪说,“在房间里等我回来。”
雷勒修:“……”
没人会想被一个吸血鬼说香。
除了雷勒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