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婚礼

“以前学前班的时候,学校里的老师布置了一个手工作业,让我们做植物标本。”薄越从他手中拿过那片枫叶,标本上的枫叶脉络在灯光下微透着光,“那段时间,家里有些忙,我妈把我托给了一个朋友。”

枫叶标本——

沈策西脑子里模糊的记忆复苏,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儿,还小的时候,他妈妈曾经牵着一个漂亮的小孩儿来他家,说是弟弟,让他带着弟弟玩儿。

弟弟长得很好看,眼睛又黑又安静,皮肤白白嫩嫩的,沈策西一见他就喜欢得紧,正处于闹腾的年纪,他端着大哥的架子,带着他去那一圈朋友里过了一遍眼,告诉别人,这是他罩着的弟弟。

他很喜欢这个弟弟,连架子上的一些玩具车机器人都不玩了,带他去跟朋友踢球,他就在一旁坐着看书,安安静静的,不怎么喜欢和他们在一块。

沈策西觉着他长得实在好看,漂亮又精致,还爱干净,像个娃娃一样,身上还香香的,他可太喜欢这个弟弟了。

后来有一天,他带着那弟弟出去玩,一不留神,人不见了,他去找人,看到一个男人拉着弟弟的手就要带他走。

弟弟仰头在跟那个男人说话,男人左右张望,拉着他,白嫩嫩的小手都被扯红了。

沈策西冲上去,一口咬在了那个男人手臂上。

男人叫声动静不少,在旁人过来前,他做贼心虚地跑了,有人询问他们有没有事,沈策西一舔嘴,口腔里一股血腥味,掉了一颗牙。

窸窸窣窣一阵响,弟弟手里攥着的沙落了一地。

他呲牙咧嘴的,看向担心自己的弟弟:“没事,一点儿都不疼。”

“血……哥哥,你流血了。”弟弟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双手捧着,垫高脚尖来给他擦嘴,沈策西怕他摔,蹲下了一点儿。

小时候小孩没长开,长得漂亮的小孩儿都雌雄莫辨的水灵,那时的薄越比沈策西矮了半个头。

沈策西叮嘱他:“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

薄越:“我没有要跟他走。”

那段时间,他爸被做生意不规矩的人盯上,薄越那时不懂,男人说是他爸爸让他来接他的,但他看起来太可疑,而且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连给他跟沈策西他们打个招呼的机会都不给。

男人给他糖,他没接。

他在手里攥了一把沙子,只要趁男人不备,往他脸上扬过去,再跑到人多的地方去,就没事了。

就在那时,沈策西过来了。

沈策西掉了牙,很沉重的把那颗牙埋在了一棵树下,知道他来这边找枫叶做手工作业,怕他被那动静吓着,在那棵树下找了一片最漂亮的枫叶送给他,还找了一支笔,煞有其事地写下了“赠阿yue”。

【赠阿yue】

漫长的岁月,这几笔几画童稚的字迹,穿梭时光又重新出现在它的主人面前。

身形修长的男人,和沈策西记忆里那个矮他半个头的

小矮个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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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孩兴致来得快,走得也快。

随着长大,那件事也逐渐被他忘却。

薄越把那片枫叶放在书架上,垂眸躬身,自他身后覆在他耳边,身影将他笼罩:“想起来了吗?”

“策西哥哥。”

他饶有趣味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叫得亲昵,语调不疾不徐,让人背脊酥麻,如电流窜过。

“砰”得一声闷响。

厚重的书从沈策西手中滑落,掉到了地板上。

-

年后,京市上流圈子流传得最热闹的八卦大抵就是薄沈两家联姻的消息,一开始传言订婚,之后也没了声儿。

两家都是大家族,门当户对,强强联手,外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前有唐家和那不可言说的某家联姻黄了在先,大家见他们迟迟没发出请帖,原以为他们两家也黄了。

僧多粥少,京市“贵妇0”圈子对两人结不成婚最喜闻乐见。

然而这种现象没持续多久,入夏,一封结婚请帖直接板上钉钉,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薄家那位一看就会疼人,也不知道床上是怎么样儿的]

[跟沈总抢男人,你不要命了?]

[命要紧还是一时爽快要紧]

[哈哈哈我赞同这门婚事,我得不到的男人,大家也都别想得到!]

不管别人怎么看,两人婚期定了,如约举行。

婚前前几天,两人已经开始分居了,沈策西回了家,还有点不习惯。

婚礼前夜,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点开薄越的聊天框,发了个句号过去。

那头回了一个问号。

还没睡呢。

沈策西问他在干什么。

薄越刚健身完,他擦着汗从跑步机上下来,明天该准备的,都准备完了,他思考着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事实上,薄越做事素来周到,很少会出错。

他失笑着扶额。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情绪而难以入眠。

两人扯了几句,明天需要早点起,薄越回了一句“早点睡”,沈策西应下,说:[明天见。]

翌日,别墅里,薄越房门被敲响,房门一打开,外面的佣人惊讶的发现薄越已经起了,发梢微湿,看起来刚洗了个澡。

他过来是提醒薄越该准备了。

这场婚礼办在庄园别墅,邀请了许多人,婚礼现场,门外是宾客,门后,两人西装革履。

今天薄越穿了一身黑色礼服,儒雅斯文,让人有些挪不开眼,见沈策西盯着他瞧,他笑着说:“你今天很好看。”

沈策西眸子似猫一般的眯了下。

两人并肩站着,薄越手臂微微弯曲,沈策西搭在了他手臂上,薄越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

“很紧张吗?”

()“毕竟第一次结婚。”沈策西坦然道。

“哦。”薄越笑了,

“我也是第一次。”

“那你不紧张?”

“不紧张。”他说。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