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越看着路,拐进右边车流,倏地听到旁边微微暗哑的声音。
“薄越。”
“嗯?”
“取消订婚吧。”
薄越搭在方向盘上的指尖微顿,余光扫了眼沈策西,沈策西看着窗外,只给他留了半张侧脸。
“结婚吧。”他说。
他提得很突然,又不是太突兀。
薄越收回眼,看向前边的路,没有说话。
沈策西说出那句话,喉中一阵的干涩,他坐姿没半点变化,身形有些僵硬,虽说十拿九稳,但这会儿,薄越的沉默又叫他有点没底。
薄越没有再开口,他也没有。
他睨了他几眼。
不愿意,还是觉着太快了?他表现得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等到车停,沈策西回过神。
外面不是薄越小区楼下。
“怎么来这边了?你要买东西?”
年初五,各家店陆陆续续都开始营业了,珠宝店内,地上瓷砖干净得反光,亮着的灯衬得店内饰品都一闪一闪的漂亮。
店内员工止不住的偷瞄一旁的两位客人。
“先生。”员工拿来一款对戒,“您看看这款,不喜欢繁琐的话,这款会比较简约大气。”
薄越拿起戒指,两枚戒指尺寸不一样,他递给了沈策西,沈策西还没缓过来,伸出手,薄越抬眸看了他一眼,把戒指套在了他手上。
有点小了。
他又试了下那枚大一圈的。
这款戒指没有太多多余的点缀,戴上衬得手很好看。
“怎么样?”
他问。
沈策西:“……你不试试?”
那枚小的薄越戴也小了,沈策西把戒指从他手中褪出来,野心勃勃的戴在了薄越的无名指上,“还不错。”
沈策西觉着是薄越手好看,他问:“还有没有别的款?”
员工为他们又推荐了几款。
薄越没问他是不是喝醉了,也没说他太冲动,太快,而是直接带他来了这儿。
“你想好了?”他问薄越。
薄越看了眼手表:“开车过来——一共二十一分钟,这二十一分钟,我每一分钟都有反悔的机会。”
“但这不重要。”
他放下手,袖口盖住了腕表。
重要的是——
“你想结婚,我随时都可以。”
薄越素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除夕夜那晚说的话,在这个“下次”里,果然兑现了承诺。
夜深人静,沈策西起身去拿烟,不知不觉,他对薄越家里的陈设已经很熟悉了,熟悉到不用开灯,他都知道哪儿有障碍物。
他身上跟散架了一样,二十几的男人如狼似虎,又凶又猛,平日斯文的人,在床上像是将那股压在斯文表面下的劲儿给泄了出来。
他够到烟盒,酸痛的腰让他
坐了没一会儿,就躺在了沙发上。
他点燃一根烟叼在唇上,又想起薄越不喜欢烟味儿。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在那间卫生间里,薄越就和他说过了,他抽了两口,又拧灭了烟,那大半截的烟被丢弃在了烟灰缸里。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薄越拿着药进来了,他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沙发上,沈策西抬起手臂盖了下眼睛。
薄越先看了看沈策西嘴上的伤,沈策西这人不是个安分的,他手指覆在他唇上,沈策西便顺势张开了唇,咬住了他指尖。
“光摸有什么意思。”
他袒胸露背的躺在沙发上,身上都是痕迹,也没半点羞涩,“要不尝尝?”
“这里不像是吃海鲜戳的。”薄越碰了下他唇角。
沈策西顿时呲牙咧嘴的“嘶”了声,眼神飘到了别的地儿。
薄越:“背地里吃什么了?”
“没吃。”他道,“我这就是嘴太干了,来——你给我润润。”
沈策西有时候挺欠儿的。
刚完事儿,他身上泛着一股懒洋洋的餍足味儿,像吃饱喝足的猫袒露肚皮打滚。
薄越食指一下陷进了他唇缝中,他眸子睁圆了些,直勾勾的盯着薄越瞧,薄越面不改色,口腔里温热,他指尖碰到他湿软的舌尖,抵住了他舌根,在他唇齿间扫荡了一圈。
沈策西耳朵腾的一下红了。
薄越端着这么一副做学术的表情,干这种事儿,叫人有些面热,沈策西牙细细的咬住了他手指,又没舍得下重力。
薄越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他舌尖,他“嘶”了声,松了力道,薄越把手抽出来:“上火了。”
沈策西:“……”
薄越抽了张湿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指,“撒什么谎。”
沈策西:“……”
薄越给他擦了点药,嘴里也喷了点药,沈策西喉结一动,嘴里泛着苦味儿。
薄越大拇指抵在他喉结上:“别咽。”
沈策西觉着他这上火一时半会好不了。
“我这都是琢磨你琢磨的。”他说。
薄越:“琢磨我?”
“嗯。”
“哦。”薄越有些啼笑皆非道,“琢磨出什么了?”
沈策西没答,说:“你不得负个责?”
碰瓷呢。
薄越家里来了位常客。
取消订婚,改成结婚,筹备的请帖之类的东西都得改,年后,公司一阵忙,薄越有时忙得连吃饭都不太能顾得上,沈策西到了点儿就给他发消息,订餐送到了他们公司,每回下来取餐的都是文特助,有人打听了一嘴,文特助说餐不是他订的,也不是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