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了没一会儿,门口门铃声响了,沈策西道:“挂了。”
他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一个身姿绰约的女人站在门口
,
她盘着头发,
看到他,微微一愣。
这身打扮,不像是送外卖的。
沈策西莫名觉着她有几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你好。”
在他沉思间,女人已经开了口,她侧头朝门内看了眼:“薄越是住这儿吗?”
那一瞬间,沈策西脑子里划过了许多的想法。
她来找薄越的,她知道薄越住这儿。
而且,提起薄越,她态度语气都很熟稔亲昵。
“你哪位?”他问,他身上还穿着浴袍,脖子上露出的地方还有红星点点,他半点不觉自己这模样有什么不对,搭上他那副表情,挺嚣张。
女人又愣了愣,轻笑了声,眼尾有几道不太明显的皱褶,多了一分韵味:“他没跟你说过我吗?你也住这儿?”
“这是我家。”沈策西说。
“啊……”女人微微捂唇,“你和阿越同居了?”
沈策西:“……”阿越。
沈策西腮帮子微微一动。
浴室,温热的水冲刷着薄越的身体,他今早出去晨跑了一趟,热了热身,出了一身汗,他捋了一把头发,把水关了,擦干身上的水,套上了裤子,随手拿毛巾擦了擦头发。
他打开了浴室的门。
外面似有说话声。
女人的声音。
他动作停顿了两秒,还是推门出去了。
越接近客厅,外面的声音越清晰,薄越把毛巾从头发上扯下来。
“阿越有按时吃饭吗?他胃以前就不好,经常忙工作。”
“他胃不好?”
“唉,以前他一个人生活,没经验,弄坏了胃。”
“阿越有什么事儿,都很少和我说,要知道你也在这儿……”
脚步声从另一头传来,又停下了。
门口,两人朝薄越看了过来,沈策西还是懒懒的姿态倚在门上,只眸中有些许的沉,别人看不出来,薄越和他在一块儿这么久,知道他没面上儿的那么平静。
他看向了那门外的女人,眸中微动。
“敏静?”
门外,另一道声音响起。
沈策西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外面另一个女人,“……妈?”
薄越:“……”似乎出现了比他想象中更麻烦的场面。
秦敏静之前给薄越寄过东西,知道他住这儿,今天特意来给他送点东西,昨天电话没打通,而她和沈策西他妈一聊,才发现两人儿子住在同一个小区。
这种巧合让两位做母亲的感到这就是天赐的缘分。
接下来的一切变得不可控,两个女人进了门,才得知她们的儿子不仅住在同一个小区,还住在同一间屋子。
不仅住同一间屋子,看起来睡的还是一张床。
薄越回房间把衣服套上了,他出来时,沈策西穿着浴袍窝沙发上,浑身绷得跟受惊炸毛的猫一样儿,原本松松垮垮的浴袍被他裹得严
严实实。
两个女人喝着茶,相谈甚欢,茶还是沈策西抓了一把茶叶给泡的,泡得不怎么样,薄越一来,就是两位母亲的盘问时间。
“在一起多久了?”
“也真是的,还藏着掖着,害得我都误会了。”
沈策西他妈笑容满面。
“阿越前阵子房子装修呢,在这也没个朋友,还好你们家策西照应。”
她们聊得开心,没留意到薄越和沈策西之间僵硬的气氛,薄越瞥了眼沈策西,沈策西倏地站起身,说:“我去换身衣服,失陪。”
沈策西他妈问薄越他们交往多久了。
薄越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轻声应和着她们。
沈策西上去了很久都没下来。
她们也留意到了,让薄越上去看看。
沈策西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都知道了。
为什么在酒吧,薄越看到他第一句,是“是你”,他的确认识他,不仅认出了他,在知道被当成了干那行的时候,还顺水推舟的睡了他,一直瞒他到现在。
操。
操!
这算什么事儿?
就在昨晚,他妈的他还像个傻逼一样儿,跟孟之武说薄越不是那种人,结果转头自己这儿就翻了车。
他陡然有种被愚弄的荒诞感,他扶着桌角,力道大得仿佛要将那桌角捏碎,气到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气笑了一声。
与此同时,房门从外面打开了。
薄越站在门口,沈策西脸上冷得能掉渣。
“你上来干什么?”
“你换衣服太久。”薄越顿了顿,“伯母让我上来看看。”
他怎么还能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你还敢上来找我。”沈策西唇一扯,“就不怕上得来,下不去?”
昨夜还亲密无间的两人中间像开了一道大口子。
薄越:“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会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