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乘扉以为那拳头要落在他脸上了,虽然挺不想承认,但有一瞬间,的确是心跳到了嗓子眼,这是身体面临突发事件的条件反射。
然而雷声大雨点小,池侑把人的心高高吊起来,又轻轻放下,裹挟着凛冽的拳头变成了温柔的触碰,调笑意味十足地戳了戳他额头。
湿咸的海风从外面吹进来,余乘扉仿佛听见了海浪声。
白色纱织窗帘起起伏伏,当它再次落下去,房门随之关上,弄下一滩烂摊子的家伙,拍拍屁股走了人,房间里只剩下了余乘扉一人,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有鼓噪狂跳的心脏。
他站在衣柜前,跟对着个衣柜面壁思过似的,好半晌,他脑袋一磕,磕在了衣柜门上。
“操。”他闭上眼闷声骂了一句,缓缓蹲了下去,深呼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好像还残留着池侑身上的气息,那无孔不入的,看似温和,实则强势的侵入。
池侑脖子就那么大咧咧的露在外边走了出去,他回到房间,小孙看到他的第一眼,心脏差点被他吓得骤停——池侑脖子上多了个红印子。
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池侑出去时还好好的,也不知道去幽会了哪个小妖精,性子还挺火辣,印子都留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池……池哥。”他问,“你去哪了?”
“没去哪。”池侑问他有没有创可贴。
小孙愁眉苦脸,欲言又止,那印子哪是创可贴就能盖住的,他这三天一直跟在池侑身边,录制的艺人里边,也只有唐雪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但要说两人有什么暧昧,也不像,两人都挺避嫌。
不是艺人,那就只能是幕后工作人员了,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要被陈姐知道了,他铁定得挨叼。
他想什么都摆脸上了,池侑乐了几声:“干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始乱终弃了。”
他在镜子前看了眼,印子是挺明显的,不过没破皮,只是颜色很深,一左一右有两块特别的深,他摸了下,那应该是虎牙的位置,余乘扉那两颗牙齿是有点尖。
牙口还挺不错。
这点地方一个创可贴盖不住,池侑最后是让小孙拿粉给他盖住的。
这期节目录制结束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手机上倒是有在联系,一开始,是节目录制结束后的第一天深夜,池侑裹着浴巾在卫生间准备刷牙时,看到了脖子上的印子。
那印子越往后还越有颜色加深的趋势。
他拿手机问候了余乘扉一句,问他伤口好得怎么样了。
分手后的信息框内,中间有两人时隔了大半年的空白,在这晚添砖加瓦的又增加的新的消息,就像是破冰的先兆。
那天挺晚了,都凌晨一点多了,他没想到余乘扉还醒着,回消息回得还挺快,快得像是怕他撤回消息,失去了这得瑟的机会。
[余:怎么?晚上睡不着,想爷了?]
气焰十分嚣张,从字里行间都能感觉得出来的嚣张。
池侑站在卫生间拿着牙刷刷着牙,另一只手敲手机回消息。
[池侑:看来伤好得不错。]
他打开摄像头,举高了手机。
另一头,房间窗帘紧闭,余乘扉坐在电脑桌前戴着耳机,在试听曲子,手机屏幕亮了下,他瞥了眼,摸了摸脖子上的上的伤,伤是结痂了,本来也只是破了点皮,除了洗澡时有点刺痛,也没多大事儿,他也不是豌豆公主,这点伤再过几天都好的差不多了。
他拿起手机,又一条消息弹跳了出来,是一张照片。
他瞳孔紧缩。
一张……裸.照?
他只瞥到了小图上的肌肤,蓦地把手机翻转盖到了桌上。
这特么的……
给他发什么裸.照?
这种照片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想不想干这行了。
手机又震了下。
撤回去了?
余乘扉看向手机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炸弹,手机没了动静,片刻后,他把手机翻转了过来,照片还没撤回去,没拍到脸。
他再一看,好像不是裸那什么照。
点开大图,照片上是一片肩颈,颈间的一口牙印都还没消,仿佛是一张白白的画纸上开出的一朵花,上面还有几点清透的水珠,看起来分外的可口,像是蛊惑着人舔干净上面的水。
肩膀锁骨的地方还有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