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窗户角落被开了一个洞,长条的东西从洞里钻了进来。
靠,什么玩意儿?蛇?
不对,是变异种!
祁倦心跳还没歇下去,他瞥了眼四周,空荡荡一片,趁手的工具都没有,只能向监控求救,他朝监控看了过去,那变异种好像察觉到了他的警惕,突然停下了。
“啪嗒”一声,有东西掉了下来,变异种退了回去。
在祁倦考虑这是不是陷阱的时候,他还是上了前,变异种没有攻击过来。
借着微弱的光,祁倦看到了一张草稿纸和一支笔。
【哥哥,我好想你。】
操。
祁倦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一眼就认出了这笔迹,从前他给人辅导功课看过了无数遍。
小兔崽子写的信。
他捡起地上的笔,靠坐在墙边,把纸放在自己腿上,落笔。
【都想什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他写完转过头,窗外的藤蔓像有意识一般,从窗户缺口探了进来,卷走祁倦卷成一圈的纸,尽忠职守当起了传信藤。
祁倦在窗边坐了不到两分钟,又听到了外面窸窸窣窣攀爬的声音,它递了纸过来。
【你不是也没睡吗,还能想谁,我脑子里都是哥哥。】
当着面不肯叫哥哥,信上写起来倒是写得欢。
【是吗,挺巧……】祁倦垂眸写着,把纸卷了一下,交给了藤蔓。
两人的房间中间隔了两间房,另一边的房中,黎弛盘腿坐在地上,托腮等着藤蔓回来,他姐给了他不少晶核,他睡了两个小时,这会儿恢复了不少。
信回来了,笔上还有余温,他兴冲冲的拆开,看清信的内容,指尖颤了一下。
【是吗,挺巧,我脑子里也都是你,分开那会儿你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想要我亲你,有点可惜,我应该好好和你打个啵,那会儿你的嘴看起来好干,舔起来不知道会不会刮舌头,可以的话,还想跟你干一。】
他把这段话看完,脸红心跳的把纸扣下,往监控看了眼,这里是死角,不会有人看到祁倦对他说的话,他又看了一遍。
这次回信的时间有点久,祁倦拿到4a纸,黎弛换了一张。
【这里好黑,我好害怕……】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两句话牛头不对马嘴。
结婚啊……当然是越早越好。
祁倦摩挲了一下纸张,半晌,才拿着笔下笔。
黎弛这次等了很久,但收到的信很简短。
他敞开了4a纸,一个东西掉落在了他腿上。
他低头一看,是一颗纸叠成的爱心。
【现在。】被裁剪过后的4a纸上写着两个字。
上面是一张画的结婚证。
q版的小头像,一个写着新郎黎弛,另一个写着新郎祁倦。
男人的笔迹苍劲有力,下笔重得像是要穿透纸,从背面还能摸出小小的凹点。
黎弛捏着纸张的手陡然一紧,捏皱了边缘,又惊醒一般的松了力道,担心弄破了这廉价的纸张。
呼吸愈发的粗沉,他唇角挑起了笑。
好喜欢祁倦。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我的。
他把纸扣在了怀里,喟叹的扬起了头。
昏暗的房中,祁倦无所事事的坐在窗户底下,没过多久,他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广播的声音响了起来。
基地针对抑制丧尸病毒研发的药剂有了新的突破,成功率达百分之七十,目前已有一名痊愈人员出现。
这一消息不亚于给了溺水的人一丝希望,为摸黑前行的人们带来了光亮,漆黑的夜里,一道发泄般大喊声,像是会传染一样,喊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整栋楼从死气沉沉中有了活气。
窗外一丝光亮穿透了黑夜,黎明了,天快要亮了。
……
祁倦的房间从外面被人打开时,已经是一天一夜过后。
“祁先生,你可以回去了。”外面的人道。
这狭小的房间,和锁死的窗户,处处都是令人不愉悦的体验,祁倦在这里面做俯卧撑都做了……记不清了,起身时感觉到了肌肉微微的酸胀。
他踏出房门,余光瞥见一翻身影,侧过头,黎弛还穿着一天前皱巴巴的衣服,弯唇对他一笑:“哥,我来接你了。”
他比祁倦早出来,烧退了就得到了自由身。
“身上都有味儿了。”祁倦和他往外走去。
黎弛低头闻了闻:“很大吗?我怕你出来我赶不上,没有回去。”
“我是说我。”祁倦说,“别靠我这么近,等会熏着你。”
黎弛说没关系,他不怕熏。
两人好像一切都如常,但谁也没有提及“结婚”和昨晚递过来的4a纸,回到了他们住的公寓,祁倦第一件事儿就是洗澡,他先让黎弛洗了才进了浴室,浴室里还残留着热气,黎弛洗澡好像总喜欢温度高一点。
他扫了眼镜子,差点以为这是从哪来的流浪汉,胡子拉碴的,难怪黎弛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瞥他。
他把脏衣服扔进了脏衣篓里,先冲了个澡,把头发顺道洗了,围着浴巾刷了牙,找刮胡子的刀片找不着,他推门出了浴室。
浴室里的热气往外冒。
“黎弛。”
“嗯?”黎弛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你看见我的刮胡刀了吗?”祁倦踩着拖鞋往卧室里走去。
“刮、刮胡刀?”黎弛卡顿了一瞬,“没有啊,你要刮胡子吗?可以用我的,在客厅柜子上面。”
祁倦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会听不出他声音的不自然,他进了卧室,见黎弛坐在床边,一条腿架在床沿,脸上也透着几分飘忽不定。
他越是靠近,黎弛的脸色就越僵硬。
祁倦:“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