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注意力向来是止痛的好法子,黎弛觉得他已经不疼了,但喉结滚了滚,嗓子里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男人舔了舔唇角,抬眸的瞬间,侵略感极强,“其他的地方还有伤吗?”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都变得稀薄,当他这么问时,黎弛都不知做什么回答,而就在他停顿的这一两秒,祁倦已经做下了决定。
“我来给你检查一下吧。”他说,“就算你说没有,说不定也是在骗我。”
慵懒的调子像在斥责他不仅不爱惜自己身体,还不乖又爱撒谎,但是他明明没有,他只瞒过祁倦一次,然后裤子都被他扒了。
怎么给他止痛的,祁倦就怎么检查伤口。
平坦的小腹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皮肤接触到空气中的凉意,霎时间绷紧了。
“我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了……”他退后着说。
祁倦半阖着眼:“谁知道这回你有没有骗我呢。”
杂物间的窗户是封死的,内里光线昏暗。
黎弛手背抵住了唇,咬牙偏过头,才发现折扇杂物间的门还开着半扇,光从那半扇门之间穿透进来,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光影。
他黑眸紧缩了一瞬。
如果有人路过,如果那人恰巧推开了这半开的门,那对方一定能将这里面所有的画面都敛入眼底。
祁倦好像透过他表情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低低的哼笑了声:“你选了个好地方,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把我拉进来,和你做点什么事儿?先让我亲你,再……”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在黎弛耳边。
黎弛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他打断他:“门……没关。”
祁倦往门口瞥了眼,含着笑音“哦”了声,他感慨道:“你还挺喜欢玩这种偷情游戏。”
事儿都让他做了,话也都让他说了,到头来锅全是黎弛的。
偏偏黎弛也不反驳,惹得急了也只会红着脸让他“别说了”、“别这样”,却又心口不一,祁倦这“耳边风”,一字一句怕是都被他听到了耳朵里,吹到了他心头上,犹如春风卷过,催生了一片的嫩芽。
那扇门到最后也没合上,祁倦正正经经给他检查身体有没有受伤,自觉没在做亏心事。
从杂物间出去,黎弛神色都还有几分恍惚,祁倦倒是自然,自然得像什么也没干过,一身痞气十足,干流氓事儿也干得理所当然。
黎弛一头黑发凌乱,红意未消退的跟在他身后,身上羽绒服都皱了。
两人本该是上楼的,刚走出去,被客厅里的黎冉叫住了。
沙发这边的闹剧终结,女人不见了,取之而代的是一个男人——发烧的老九刚睡醒,这会裹得严严实实的,看向了黎弛。
他们不知道黎弛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成的木系异能者,明明之前是火系,双系异能不多见,正好有老九,可以让他学学操控、催生植物之类的技能。
老九感冒了,说话总会咳几声,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
衣服布料摩擦得胸口有点难受,他面上不显,唇边挂着微微的弧度,弓下了一点身。
“小黎,身体不舒服吗?”黎冉看他好像有点僵硬的模样。
“没有。”黎弛说,“只是……有点冷。”
放在腿上的手被人握住了,祁倦的掌心温热:“手是有点凉。”
他试了温度也没把手拿回去,反而顺其自然的拉着他的手塞进了自己兜里,漫不经心道:“哥给你暖暖。”
他动作太自然,别人都没多想。
黎弛睫毛轻颤,连他姐和他说话,他都没有侧过脸去看他姐。
他又想起祁倦说的“偷情”,听进去了,不免留下了一点印记。
他们像是偷完情,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种感觉太让人胆战心惊,好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有种被别人看出来的错觉,犹如在走在钢丝上,危险又刺激。
他坐在那,半天都未曾换个坐姿,还是祁倦那点良心发现了,借口黎弛冷得不行,让他上去添个衣服,已经病倒一个了,自然不能再病倒第二个。
黎弛都怀疑是不是被衣服磨破了,但等他回到房间,脱了衣服看了看,没破,只是有点肿。
……
目前而言,藤蔓不是第一威胁,这雪下得太突然,一夜之间堆积得厚,哪怕找到了车子,也开不了,他们只有在这里等待雪化。
但这雪对他们来说有利有弊,之前林间藤蔓能隐在树林中,而现在这藤蔓一旦出现,就格外的显眼。
藤蔓拽走丧尸,他们推测这藤蔓也是吸收晶核成长,而丧尸少了,它迟早会盯上他们。
这几天他们进出都能感觉藤蔓越发的按耐不住,雪地里一点声音都很清晰,祁倦交手过几次,感觉这藤蔓一次比一次粗,用掌心丈量很明显。
天色渐暗。
“操,这天气真他妈冷。”男人骂骂咧咧抖着肩膀进门,跑到火边烤着。
祁倦哈出一口白气,长靴在门口把雪抖了,进门在客厅扫了一圈,脚下一转上了楼,一上去,他就听到黎家姐弟在回廊上说着话。
黎弛背对着他站着,听到脚步声,侧过了头。
“项鹰在找你。”祁倦的这句话是对黎冉说的。
黎冉说了声“知道了”,拿着一个小盆栽下去了,小盆栽上面有一棵嫩芽,祁倦侧过身,垂眸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就见黎弛在盯着他看,一双黑眸像猫儿似的。
祁倦挑眉走了过去:“一天不见,不认识了?”
“我会催生种子了。”黎弛说。
祁倦愣了愣,不算很意外,原著中的黎弛后来还养了一株藤蔓当“宠物”,他笑了声:“挺厉害。”
黎弛对他的反应好像不是很满意,低下头,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他手上有一道红痕,是今天扯断藤蔓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