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心里有人

林子边上,晏渡雨衣帽子掉了下来,跟人打斗时脚滑了,摔倒在了地上,这人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看到他就想跑,对方身影压住了他,他和人打斗的动作间,颈间的项链刮得脖子一疼,动作迟了一瞬。

接着,他只看到旁边一道残影袭来,飞在半空,“啪”的把他身上的人踹开了。

我……操?

这他妈都起飞了啊。

晏渡睁着眼睛看着厉褚英,厉褚英喘着气,雨衣帽子跑过来的时候也掉下去了,他蹲下身看了一下晏渡,晏渡道他没事。

那人爬起来跑了。

厉褚英腮帮子处咬肌浮现,阴沉着脸色看着那人的背影,起身要去追。

“别追了。”晏渡拽着他手。

那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同伙。

厉褚英感觉晏渡不对劲,没追过去,晏渡拽了拽衣领口,有点喘不过气,他屈着食指刮了下脖子,指关节处蹭到了一点血。

脖子被项链刮到了。

厉褚英看到他手上那点红,去扒他衣服,问他哪弄的,窸窣声从身后传来,他脑袋往后面转,身前一阵力道扑过来,他往后躺在了地上,脑袋枕到了温厚的掌心里,身上一沉。

一棵树被风刮倒了,晏渡闷哼了声,可能天冷,他都没觉着背有多疼,就是沉得慌,刚才要没扑这一下,这树那是直直朝厉褚英后脑勺来的。

晏渡一时有点喘不过气,说不出话,耳边也耳鸣了。

“晏渡。”厉褚英叫着他名字,语气越来越急,都吼了起来,“晏渡!你说话!”

他手不自觉的发颤,指尖冰凉,摸到晏渡的脑袋,没砸到

,这树是砸他身上的,他躺着没敢动,心底头一次这么慌,胸口仿佛破了个大洞,东西哗哗往外漏,补都补不上。

是无法自控,无力挽回,一切失去掌控的慌,耳边嗡嗡作响,心脏揪起来了似的,疼得厉害。

“晏渡。”厉褚英抱着他,“你他妈别死啊!”

晏渡:“……”

一回过神,听到的就这话。

还没到那程度呢。

晏渡能感觉到厉褚英慌了神。

“你不是想知道我心里有没有人吗?我他妈告诉你,有,有人!”厉褚英咬牙道。

晏渡嗓音低哑,气若游丝的问:“谁啊……”

他的声音不大,雨声都能掩盖过去,厉褚英还是听到了,他连声问他压到哪了,哪里疼。

晏渡小口喘着气,偏了偏头,痛感后知后觉的回到身体里,他没答厉褚英的问话,重复问道:“谁啊?”

“你。”厉褚英是个干脆人,话说出口,那便不往回收,“我心里的人是你!”

“是谁?”晏渡偏头问。

“你!”厉褚英加重了声音。

“谁?”

“……”

“晏渡!”雨点砸在脸上,厉褚英闭上了眼,“是你,我心里有你,听见了吗?”

晏渡低低笑了声,胸膛震颤:“啊,听见了。”

“……”

没过多久,旁边传来了脚步声,老张老远听到了厉褚英的声音隐隐约约的,顺着找了过来。

“厉总!”老张跑上前。

那棵树不算很沉,只是压在人身上很难挪,索性两人没太大的事,厉褚英扶着晏渡,把他的手架在自己肩膀上,老张告诉他们,晏升泰他们已经找到了,在一个山洞里面躲雨,他们这群小孩经常上山玩,对山里也熟悉。

雨衣失去了避雨的效果,晏渡和厉褚英身上都被打湿了,晏渡没把全身重量放厉褚英身上,厉褚英扶他下山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

“厉总,我来扶晏先生吧。”老张上前为老板分忧。

厉褚英瞥了他一眼:“没事。”

下了山,上了车,老张开车直接去镇上,路过晏家没有停下,晏渡也没提,给晏衡打了个电话,确定晏升泰安全到家了,跟他说他先去一趟朋友那边。

镇上诊所,晏渡脱了上衣坐在凳子上,后背一片淤青,诊所医生给他包扎上,做紧急处理,他脖子上被项链刮出一道血痕,不严重,只浅浅一道,在厉褚英的要求下,医生还是给他贴上了纱布。

没伤到骨头,不用去医院,厉褚英问了几遍,医生道他们不放心可以去医院拍个片,晏渡穿上衣服,道:“没事,先上你那吧。”

他们衣服都还没换,身上一片凌乱,两人买了药,先回了酒店,晏渡去洗澡,酒店是磨砂门,晏渡隐约能看到外面的人影。

后背疼,不太够得着,晏渡忍着,快速的洗完出去,让厉褚英进去洗澡,待他洗了澡出来,才重新给晏渡背擦药,晏渡趴在沙床上,枕在双臂上,偏头看着床边的厉褚英,脑子里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晏渡后背那片的淤青骇人,青紫一片,在冷白的皮肤上很刺眼,厉褚英心底记上了一笔,给晏渡擦药时,晏渡不怎么吱声,仿佛擦的不是他的背,但肌肉会紧绷起来。

厉褚英眸中划过一丝狠厉。

察觉到晏渡在看他,厉褚英一顿:“疼你就说,我轻点。”

“你说点别的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就不疼了。”晏渡趴在床上道,鼻间满是那药味儿,满屋子都弥漫着这个气味了,感觉自己宛若一条砧板上的鱼,厉褚英在给他腌入味儿。

这点疼不算太疼,在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厉褚英

:“说什么?”

“那会儿你在山上说的话。”晏渡说,“我喜欢听,你多说两句。”

这话指的是哪些话显而易见。

厉褚英:“……你当我这批发市场呢?”

“我疼。”晏渡低声哼哼了两声。

这两声从鼻间哼出来,撒娇似的,哼到厉褚英心里去了,谁能受得了,隔了几秒,厉褚英低声说了几句羞耻的情话:“我那会儿的话都是真的。”

“嗯。”晏渡回应了声。

厉褚英道:“我没对谁这么说过,你是第一个让我想疼的男人,我知道我有时候不讲理,脾气臭——”

“嗯。”晏渡又应了声。

厉褚英脸一下黑了,紧抿唇角。

“我喜欢。”晏渡又莞尔道。

这话前后意思联合起来,厉褚英黑沉的面色霎时间又转红,玩变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