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做贼心虚

晏渡一副躺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的模样:“嗯,没有,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吧。”

厉褚英:“……”

操,完全没有报复快感了。

“你这几天,就想这些了?”晏渡问。

“没想。”厉褚英冷笑,“我会满脑子都是你?”

“卡还给你——是没帮你办成事,收人钱财帮人办事儿是规矩。”晏渡说

,“帮你追人的事儿我也不会干了,所以钱还你,不是跟你断了的意思,是之前的事做个了断。”

厉褚英面上空白了一瞬,转动的满腔闷火似停滞不前,卡在了半路,晏渡这话合情合理,按照道理来说,厉褚英本来是能接收到他这个信息的,但是其中出了一点误差,以至于两人对这张卡的理解出现了天差地别的差距。

“怪我没和你说清楚。”晏渡捂着脖子揉了揉,那天压着点走的,差点没赶上车,“那天晚上和你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

厉褚英:“……?”

晏渡又“嘶”了声:“厉总,你报复人还半路带停的?”

“你那晚跟我说什么了?”

“你自己想想。”

“你再说一遍……”他低头亲了亲晏渡嘴角哄他。

厉褚英那点情绪都散尽了,化作了另一种情绪,他迫切的想知道那晚晏渡对他说了什么。

“厉总,你不是说,让我知道你的厉害?”

——“厉总……”

——“厉褚英……”

厉褚英脑海里似有若无的浮现出了那晚的声音,他抵在晏渡额头:“不要这么……叫我……”

“你想我怎么叫你?”

“叫我名字。”

“——厉褚英。”晏渡在他耳边轻唤,这三个字像是含在舌尖般的低喃,如同一坛醇香久远的酒一般的醉人。

这一场报复演演变得变了味儿,醉酒般的状态,似打开了厉褚英记忆的牢笼,让厉褚英有关于那天晚上的回忆,隐隐约约的开始回笼。

那些错乱的,如梦似幻一般的画面和话。

天色将亮未亮时,厉褚英洗了澡趴在床上,晏渡在浴室里吹头发,厉褚英浑身疲惫得厉害,又想起什么,顽强的伸手拿到了手机。

晏渡这一觉没能睡多久,天亮了他就起了,厉褚英睡得沉,他下楼去跑了一圈,家门口的那辆黑色的豪车不知所踪,晨间弥漫着白雾,晏渡跑完回来,淘米煮饭上了楼,厉褚英还在睡。

七点多,家里的人都醒了,陆续起了床,晏渡穿着高领毛衣也住不住厉褚英往他耳朵和下颚那块咬留下的印子。

“你这脸怎么回事?”晏父问道。

晏渡坐在餐桌边:“没事,挠的。”

乡下小孩皮,受点伤都是常有的事,晏渡这脸上的印子不明显,看上去只是几个红点,破了皮,晏父让老三等会给他擦点药。

老二文静,不怎么受伤,老三是家里受伤的常客,老三领了这个任务,高兴应下。

十一点多,家里还没开餐,晏衡坐在楼下的桌边看书,见自家大哥下楼去了进了厨房,又出来问他鸡蛋在哪。

晏渡没回来之前,家里炒菜的是老二,洗碗的是老三。

“还没到饭点。”老二说。

晏渡:“嗯,我下点面。”

老二把笔放下,去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给他,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葱在后面菜园子里。”

“好。”

“我去帮你摘。”

摘了葱回来,老二又看了他两眼。

“你有什么话说吧。”晏渡在烧水,盖上锅盖,回过身看着他。

少年面上露了一点含蓄的不好意思:“我有一道题不会。”

前几天晏渡见他在桌边写试卷,教过他几题,水烧开还要一阵,晏渡问他哪不会,应付了老二,晏渡烧了一碗面,煎了两个蛋,端着面上了楼。

他这会儿自然不饿,但楼上还偷偷养了个人。

这天亮了,厉褚英的面子也回来了,他西装都乱糟糟穿不了,还没准备好见晏渡家人,而且还是以这种不体面的模样,身为一个半夜跑来上了人家儿子

床的体面人,根本不敢下楼。

简而言之,做贼心虚。

晏渡推门进去,便见厉褚英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神色紧绷,见是他,才缓了下来,晏渡把面放在了桌上,厉褚英身上穿着晏渡带回来的卫衣。

晏渡这次回来没带几件衣服,装给晏家父子三人的羽绒服就占了不少地,又被厉褚英占了一件去。

“你要一直在我房间里待着?”晏渡拉过一条凳子坐下。

厉褚英拿着筷子,慢条斯理的拨弄着冒着热气的面,鸡蛋面上撒着绿色的葱花,闻着味儿厉褚英喉结都滚了几下,他低头吃了两口面,许是饿了,觉着这碗面格外的香,非常好吃。

“不然呢?”他含着面哼哼道。

“也不是不行。”晏渡双手搭在椅背上,下巴靠着手背,歪着脑袋笑道,“那你想什么时候走?”

“你赶我走?”厉褚英腮帮子一动一动的看向他。

晏渡:“没,你乐意在这儿待着也行,怕你无聊。”

万一要碰着晏渡他爸了——好歹得正经点的方式见面,厉褚英道:“等楼下没人,我就走。”

“我等会要和晏衡——我二弟送我爸去医院检查,我三弟不在家,我把家里钥匙留给你,你出去之后放花瓶底下吧。”晏渡说。

厉褚英:“行。”

吃饱喝足,厉褚英又惦记着让晏渡把那晚的话说一遍,但昨晚怎么弄,晏渡都没松口。

晏渡拿了边上的药,这是他从老三房间里顺的,还有一包棉签:“过来,给你上点药儿。”

厉褚英:“……”

晏渡送他爸去医院检查预定了时间,下午临近一点,他们出了门,开的是家里的小三轮,三轮有棚有顶,不算大,不过是代步车方便出行,晏渡和晏衡把晏父扶上车,晏渡坐在驾驶座开车。

开了没多远,后座晏父让晏渡调头回去一趟:“哎呀,身份证忘拿了!”

晏渡:“……”

调头的间隙,他给厉褚英发了条消息,只盼厉褚英还没出门亦或者已经出去了,三轮车顺着路往回开,没两分钟便快到了家门口。

“吱呀”一声响,家门口的铁门自己打开了。

晏渡开着小三轮,心道了声完了。

厉褚英拉开了铁门,站在晏渡家门口,眼见着那辆开出去的小三轮又折返了回来,躲闪不及,他看着那辆车从七百米,到两百米,再到五十米,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他面前。

厉褚英握着铁门柱子的手一动不动。

晏渡拧下了三轮车的钥匙,厉褚英这么大个人,藏也藏不住,问题是门口也没地方藏,他身上还穿着他的卫衣和裤子,一双皮鞋格格不入,站在门口冷着一张脸,犹如一位主人接待并不怎么欢迎到来的客人,而车上的他们便是这位不速之客。

四人猝不及防的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