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突如其来的花让厉褚英面上空白了一瞬,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寒酸的花,心却突突的跳得慌,把心底那点闷也给压了过去,他舔了下唇,“哪来的?”
“偷摘的啊。”晏渡道。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内容。
看不过眼的溪汶清出声道:“唉,你这是毁坏公物啊!”
“借花献佛。”晏渡越过厉褚英的胸膛看向了另一边的溪汶清,笑道,“多谢溪总慷慨解囊。”
厉褚英看着那几朵迎风飘扬的小花骨朵。
晏渡琢磨人心喜好这方面倒是擅长,只要他愿意,那便是能把人哄的满意舒坦。
这难便难在“他愿意”。
厉褚英有些食不知味的想,没想到把人哄好了,跟在他一块儿都变得这么舒坦,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对现在的晏渡是哪哪都满意,哪哪都顺眼,上了床是满身荷尔蒙又凶又猛的小狼狗,下了床又撩人又纯的开朗小奶狗,格外的让人顺心。
晏渡不知道厉褚英的想法,纯粹是骑马时看到了那几朵花,溪汶清那男朋友说能摘,他便辣手摧花给摘了。
马场很大,几圈跑下来,人身体就开始发热了,玩下来还是挺痛快的,晏渡没骑太久,去了休息区,这种好心情维持到了一名工作人员端着喝的过来戛然而止。
晏渡上半身靠坐在椅子上,双腿膝盖往外敞开,他叼着饮料的吸管,眸子看着那越走越近的身影。
年轻男人穿
着这马场的工作服,倒腾过的黑发搭在额角,清冷又带着点青涩,他走了过来,先是看了晏渡一眼,再又看向厉褚英,叫了声“厉哥”。
晏渡牙轻轻咬着吸管,睨了厉褚英一眼,喝了口饮料。
厉褚英声线淡淡的“嗯”了声,又似想起什么:“你在这上班?”
姜听寒面上含着浅淡的笑意:“我一直都在这儿兼职,之前请了长假,老板人好,给我算了病假。”
请了长假——是他救了厉褚英之后住院的那次,也是两人纠葛的开端。算了他病假的事儿,是厉褚英开的口。
厉褚英颔首了下,没再说别的话。
不管姜听寒这个人如何,之前有一件事抹不掉,那便是他救过厉褚英,还为此住院了三个月,眼下出现在厉褚英面前,轻而易举便能勾起那件事的回忆,是巧合还是蓄意而为,难说。
上次的事,顶多是姜听寒头脑发热,脾气冲了上来,谁还没个脾气犯冲的时候了,这事很好解释。
姜听寒在旁边和厉褚英叙旧,晏渡没插嘴,指尖抚摸着杯子,拎着杯子放在了桌上,他扯了扯领口,出了汗身上有些黏糊,寒风一吹,便有点冷,晏渡起了身,道去换个衣服:“你们慢慢聊。”
“我陪你去吧。”溪汶清男朋友小齐站起身道。
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落在了厉褚英的眼中。
晏渡感觉身后强烈的注视感,走了没多远,他回了一下头,休息区那边只有厉褚英的眼神直勾勾的朝着他看,他勾了下唇,食指和中指抵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又离开唇,比着枪的手势瞄准厉褚英,抬了一下手。
解释了,那又怎么样呢。
他收回手转过头,迈着散漫的步调和小齐一道往室内走去。
换衣间的门关上,晏渡靠在暗红色的门上,低头拿着手机划拉着,前后不过五分钟,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快又稳,接近更衣室门外,脚步声缓了下来。
晏渡把手机塞进了兜里。
室内没有开灯,拉了窗帘,光线有些暗,更衣室的隔间门关着,晏渡隔壁的推门声哐哐响起,脚步声从隔间,到了晏渡靠着的这扇门边上,停在了外面。
外面的人握着门把手,拧了一下,推了一下门,门没锁,但是被晏渡压着,于是门没动。
外面的人力道加大了些,门还是没有推动,推了几次,外面的人明白了,是晏渡不想开门。
他停下了推门的动作,抬手敲了敲门。
敲门细微的震动传达到了晏渡的肩胛骨,他扯着懒洋洋的调子问:“哪位?”
一门之隔,厉褚英开口道:“是我。”
里面没声,厉褚英又敲了敲门,压着嗓音道:“晏渡,开门。”
“旧情人见面,不得多聊聊?”晏渡问。
厉褚英听他又阴阳怪气的,一顿,莫名有些虚的道:“又没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刚才不是在吗?”
“是啊。”晏渡感叹道,“我走了就可以开始聊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厉褚英:“……”
“让我进去。”厉褚英拍门道。
晏渡:“换衣服呢。”
厉褚英:“我又碍不着你。”
“这里面小,挤不下两个人。”
“你先前也没说挤不下两个人,怎么这会儿就挤不下了?”
“实验出真知。”晏渡说。
厉褚英:“……”
软的不行,厉褚英来硬的:“你开不开门?”
“不开。”晏渡说,“万一你在这里面对我耍流氓,我找谁说去。”
厉褚英:“……你这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