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人都送上车了,这礼物你打算怎么弄?”秦瑞折回来问。
送的礼物不少,女生的礼物更是精心用包装盒包上的,展靳把能带的小物件装进了书包,剩下的花钱让人送回去,“你也回去吧,不早了。”
ktv大堂的灯光泛着橘黄,秦瑞看了眼后面台阶上坐着的江臣遇,“呦,怎么着?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
后边江臣遇抬起头,凉飕飕的看过来,裹了刀子似的,秦瑞一闭嘴。
耳朵这么灵?这都能听见?
“怎么会。”展靳撇清关系道,“我,和你,没爱过。”
秦瑞:“……他那样子,是喝多了,还是没喝多啊?我看他今晚可喝了不少。”
展靳回头看了一眼,江臣遇曲着腿,手肘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腿伸直,坐姿特有范儿,微微垂着脑袋,抬眼,看人的眼神戾气十足。
展靳:“不知道。”看起来没醉,但感觉有点醉了。
两人聊了几句,秦瑞摆着手先走了,展靳侧身,抬了下手,江臣遇拎着书包起身,晃了两下,步伐稳健地走到了他面前,“走?”
说话更节省字了,展靳道:“嗯,走吧。”
两人约好了去给他挑礼物的事,江臣遇还记着。
这个点,有些店已经关门了,展靳搜了一下地图,带着江臣遇上了一辆出租车,江臣遇也不问,弓腰就上了车。
也不怕把他给卖了。
上了车之后的江臣遇很安静,垂着眼帘看着窗外,指尖戳了戳车窗上倒映出来的展靳。
这人长得挺好看。
车子到了地方,他们下了车,这是学校附近的那条街,有几家的灯还亮着,展靳领着江臣遇进了一家店,里面传出电视上球赛的声音,江臣遇被声音吸引,看了过去。
展靳叫了声老板。
“来了,就等着你了,上次我就说你那车该换了,修车的钱凑一凑都能再买一辆了。”老板叼着烟过来,“看看吧,那边那几辆,都挺受你们学生欢迎的。”
展靳看了一下,问江臣遇喜欢哪个色,江臣遇看了一眼自行车,又看了眼展靳,皱眉:“你不是有车了吗?”
“给你的。”展靳说,“校运会不是拿了奖金?给你换辆车。”
江臣遇不要,他那车又不是不能骑,那钱他是拿来给展靳买礼物的,两人争执不下,老板让他们先商量着,自己看球赛去了。
“今天我生日。”展靳顿了一下,压低嗓音,温声问,“你想不想我高兴?”
五分钟后,两人从店里出来,江臣遇推着新自行车,蓝白杠的,他试着骑了一个来回,在展靳面前停下,挺好,刹车灵,踏板不费劲的,一下能骑出好远。
展靳留意着他的表情。
是喜欢的。
“上车,送你回家。”他扬了扬下巴道。
展靳唇角轻勾,坐上后座,自行车轻晃,他没抱江臣遇的腰,只扶住了车座,免得江臣遇直男雷达突然敏感,酿成车祸。
展靳:“我今晚不想一个人。”
江臣遇道:“这么晚了……”
他去展靳家里,不合适吧?万一碰见他爸妈——
“去你家吧。”展靳道。
也行。
江臣遇踩上踏板,没开出一段距离,他刹了车,双腿抵在了地上。
展靳:“怎么了?”
江臣遇从车上下来,转头,紧绷着一张严肃脸道:“你骑吧。”
展靳:“?”
江臣遇:“我酒驾。”
展靳愣了愣,忍俊不禁,低头笑了起来。
看来这是喝得有点上头了。
两人调换了个位置,展靳把书包递给了江臣遇,吹了一声口哨,“扶好,走了。”
“嗯……唔!”车子一个劲窜了出去,江臣遇身负两个书包,往后倒了一下,慌忙抱紧了展靳的腰身。
校服上带着独特的气味,风从身边穿过,卷起了两边的梧桐树落叶,自行车轮胎碾过,发出“咯吱”的声响。
展靳身上温热的温度传达过来,江臣遇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路灯为他们照明,地上映出了两人的影子。
夜半三更,破旧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起来,前后不一的脚步声响起,回廊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江臣遇掏出钥匙开门,展靳提着一袋从便利店买的零食。
房门打开,江臣遇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开了灯。
“要看电视吗?”江臣遇问。
客厅桌上摆放着一台方方正正的电视机。
展靳:“你这电视能开?”他一直以为是摆设。
“能。”江臣遇说,只是他不怎么看。
他打开了电视,纯粹听个声响——主要是找不到遥控器。
一路吹回来,江臣遇看着是清醒了不少,展靳打开一罐果酒窝在沙发上,江臣遇看到他校服腰间皱了一块儿,眸光躲闪着挪开了。
他抓的。
两人坐在沙发上,突如其来的安静,展靳有些走神,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十一点过半了,他爸给他转了一千块,让他自己买点吃的,和同学出去玩玩,另一边他妈半个小时前也给他转了两千,祝他生日快乐。
“你之前那个巧克力,哪儿买的?”旁边江臣遇忽而开口问。
展靳:“你想吃?我那有很多。”
“不是,我……”江臣遇卡顿了两秒,说,“送人。”
展靳滑动手机的指尖微顿,“送谁?”
“没谁?”
“潘云熙?”
“关他什么事儿?”
江臣遇是想送唐宝卷,小姑娘上次吃了展靳一颗糖,惦记着,给他打电话和他说了好几遍,问还能不能再和那个哥哥玩。
展靳听完,轻笑:“小事儿,改天我拿一盒来。”
江臣遇:“多少钱?”
展靳放下手机看着他,两人对视片刻,江臣遇揉了揉鼻尖,“行,我不问了——谢了。”
“谢什么?”展靳道,“小姑娘挺招人喜欢。”
他关了手机扔到一边,江臣遇也开了一罐酒,两人一边喝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展靳:“你十八岁生日怎么过的?”
“我?”江臣遇回想了一下,“在医院过的。”
“这么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