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泥的时候,在高岭土坑里玩的跟泥猴子一样;
跟秦晓追逐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一摞瓷器,于是那一整片晾晒的碗就跟多米诺纸牌一样,全都倒了,还没有进窑厂烧制,没有成为一件成功的作品,就毁在了他们两个打闹中,那是秦越第一次见他外公生气。
把他们两个严厉的训斥了一顿,秦外公说这些都是匠人的心血,每一个瓷器都是手把手的做出来的,每一个都是有生命的。
那些快乐的童年以及成长懂事的岁年都是跟着秦外公在窑厂里才有的。秦越由衷的希望作坊厂好好的。
秦越也清楚的知道他们作坊厂在一步步的落伍,在这个互联网的时代,这种纯手工的作坊只能存在于文化遗产里,他们终究有一天会没落。
可盛世瓷器都能够异军突起,秦陶也一定可以的。哪怕如盛百仟说的‘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秦越想着那天盛百仟的话,心口发寒,手无意识的抖了下,盛百仟那一刻的眼神冰冷残酷,形象的诠释了动物世界里的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这个想法让人发寒,秦越深吸了口气,他今天被盛世瓷器浩大的宣传力度刺激到了。
秦越把这个想法屏蔽回去。
秦外公大约看出他的急切及不安了,接杯子时轻轻拍了下他的手:“手怎么这么凉,别担心,没事的,有外公在。”
尽管秦外公还跟往常一样和蔼可亲,还笑着问他。但秦越还是觉察出那是强颜欢笑,秦外公脸上的皱纹一层层,像是树干的纹路,秦外公这些日子瘦了很多。
秦越握着秦外公手深吸了口气:“外公,我要不让盛百仟给我们想想办法吧?”
秦外公看了秦越一眼,嘴角有些发苦,顿了下才道:“不用,这个时候,就别再牵连盛家了,这次的事,是我秦家的疏于督察,自己犯下的错该自己承担。”
秦外公心里发苦是苦这个外孙,秦陶集团出事半月有余,盛百仟只在自己住院的时候来看过自己一面,只让自己好好养身体,却没有提任何企业的事,从那时候起,秦外公就知道盛百仟不会帮秦陶集团。
秦越这个外孙的这桩婚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联姻,秦越没有任何秦陶集团的股份,盛家的人没有承认他,这些年从无走动,就更别说是经济互补、强强联合了。
自己当初也不看好这段姻缘,只是他外孙喜欢人家,强求来的,这会儿就更不能再麻烦他们家了,平白的让人家低看。
所以秦外公依然笑着跟秦越说:“秦家的事让你舅舅他们去解决,让他们也长长记性,这一次外公就帮他们一次,以后还是要他们自己撑起来的。”
秦外公越是这么说,秦越心里就越难受,他还是愧疚,因为他跟盛百仟张不开口。他那天试过了,盛百仟恨他,于是连带着也厌恶他们秦家,不会帮忙的。
他甚至怕他外公答应,因为他跟盛百仟的关系很不好。
他张不开口求盛百仟。他的骨气都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现在连为他们家低头的勇气都没有。
秦越点了下头:“那外公你让我陪你去吧?我这几天都没有事情。”
这次秦外公答应了:“好。如果你想陪外公,那咱们就一道儿去。”
秦外公停顿了下又道:“咱们明天再出发,你回家后跟百仟说好,咱们要在那边住两天。”
“好的,外公。”秦越答应着,虽然他回不回去说都一样,反正不会在白天见到盛百仟,在微信上说一声就行,因为打电话也是盛百仟的秘书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