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能上场的。

克里斯蒂亚诺撇下嘴角，不自觉地鼓起嘴颊，闷闷不乐地坐在替补席上，看自己的队友们已经在球场上奔驰了。

场上的球迷看到克里斯蒂亚诺沮丧的样子，都纷纷发出不乐意的呼声：“让他踢球！他想踢球！”

弗格森无奈地看向他的男孩。

在他眼里，不论克里斯蒂亚诺在足球上取得怎样的荣誉和冠名，克里斯蒂亚诺仍旧是他的孩子，稚气未脱、需要照料的。

就比如说现在，他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有不可思议的、在其他球员身上都少见到的踢球的渴望，在重要的比赛面前，他毫不怀疑克里斯蒂亚诺会乐意用消耗身体的代价去上场、去拼抢胜利。

而这一点，正是他要照看的。

弗格森严肃地按住克里斯蒂亚诺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对方的膝盖上，指着那处受过伤的地方沉声说道：“ronnie，这个位置的伤会很麻烦，我不能让它变成一个隐患，同样的，你也应该注意这一点。”

“别为了一个冠军而做出不可逆转挽回的选择，那会让你后悔的。”弗格森强调道。

克里斯蒂亚诺眨眨眼。

他没想到弗格森会说这些，但他也并不意外弗格森会这样对他说——

上一世他在皇家马德里的一个赛季，膝盖受伤糟糕透顶，但紧接着就是国家队的世界杯，俱乐部的所有人都在劝他去接受手术、放弃世界杯，但他拒绝了。弗格森知道后甚至给他打了很久的电话试图说服他，但没有用。

后来他的膝盖不堪重负，可他仍旧咬牙成功把葡萄牙带出了预选赛，来到世界杯的正式舞台上。只是最终的结果并不叫他满意，也远远抵不上他付出的代价。

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决定付出教训成本，他必须得适应转型，必须得让自己仍旧屹立在峰顶。

他经历的是常人不会理解也无法想象的一段时光，他的指导教练对他打预防针，告诉他，他现在正在做的尝试，没几个人能成功，但他成为了其中之一。

他确实是后悔了，如果他没有做出那样的选择，或许他还会多上几条记录，但在他眼里，这些记录固然重要，却又不那么重要。

他尽管后悔，但如果重来一次仍旧面临抉择，他还是会选择为国家队出征，那是他的梦想，也是他为之骄傲的一切。

克里斯蒂亚诺看向弗格森，他低低说道：“谢谢，boss，我明白。”

他明白，但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哪怕是弗格森爵士也不行。

弗格森对上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顿了顿，他似乎看出男孩眼底的倔强，这让他不由皱眉，又强调补充道：“ronnie，记住我的话，不论是在我的手底下，还是以后——或许你会离开我，在我照料不到的地方。”

克里斯蒂亚诺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他为弗格森话里已经确定的分别感到一丝酸涩胀痛。

他们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他是一个探险者，一个攀峰者，不会只甘于待在一个地方，当他征服了一座高峰的峰巅后，他会去另寻一座高峰，永无止尽。

他深深吸了口气，看向弗格森：“……我会记住的，boss，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带给我的帮助和指导。”

弗格森抿抿嘴，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拍拍克里斯蒂亚诺的肩膀，然后很快转过身去，去看场上的情况。

——他没有想过会忽然得到克里斯蒂亚诺这样郑重的一个回答，那让他眼眶酸了起来，仿佛像一个告别。

尽管球员与俱乐部的来去就如交易买卖一样正常，但他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与别的球员是不一样的，真到了那一天的话，他会想念他的小葡萄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