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只是在叶斋行面前安分许多,要是在外面,闹出篓子来,只能被人家欺负。

帮他用湿毛巾擦了发烫的脸。任那个人抱住,叶斋行脱下湿透发沉的累赘衣物,再将那人按回了浴缸:“不进去泡着,你就别出门了。”

听见了似是而非的禁足的要挟,叶津折逐渐适应了水温,在浴缸里,抬起打湿了的笑容,犹如个傻子。

叶斋行心想:真是个笨蛋。

可是眼下流露却是珍爱的情感,手腹轻轻碰过那个人的左脸侧。发烫的,柔软的。

“别人打你你就打回去。不是教过你么?”叶斋行下一句是,打不过就来找我,我替你教训回去。他难得温情。

叶津折被揉/搓着发丝,享受似地闭着眼睛:“你禁足我,我也能禁足你吗?”故意地发出顶撞的试探。

叶斋行本替他轻轻抓着头皮,揉着泡沫的发丝。听到这句,他看向叶津折露出了狡黠的眼的皮相,听见那调皮家伙继续问:“可以吗,大哥。你骂我,我骂回你。你教我的。”

“……”叶斋行知道叶津折没有太过醉醉醺醺,还能扯起鬼脸跟他玩闹,“原来你一直想报复的人,是我?”

叶斋行的声线是一贯冷漓的。

可是叶津折习惯了他面冷心热,两兄弟聊着天。

“小时候,你就把我们管得很严。”

“是。”

“你那时候,把我们吓哭了,还会给我和挪因买吃的。你不是害怕被家长骂,而是嫌我们哭得吵噪”

“我现在也是。”叶斋行话如其人,雷霆手段,独断专横,不容任何人反抗或质疑。

“闭上眼睛。”给叶津折的头发冲水。

泡沫落在眼睛里,叶津折想去揉。叶斋行却告诉他:“别动手,”自己用清水替叶三冲刷着,自己替叶津折轻柔地拭去叶三眼皮上的洗发液。

“我只想我们家四个兄弟,不想多一个。”叶津折的愿景,其实很平凡,也很知足。

叶斋行故意地问他:“那少一个呢?”

“更不行。”叶津折哼哼道。

就好像是叶斋行故意去逗叶津折一样。

叶津折皮肤被烫出了淡和的粉色。

“你明天去把叶捕禅接回来。”突然,帮他洗到目前为止,叶斋行发出了令他一下子如遭冷水的痛击。

叶津折以为听错,侧目讶然地望向了说这话的叶斋行。

叶斋行帮他洗澡,是为了这个?

不。他是叶家老大,他想干什么都可以。他只要一声吩咐,没有人不听他的话。

“我不去。”叶津折眼中略微清明了一些,被滚烫的泡澡水烫得脑目也冷情了许多。

叶斋行轻飘飘的一句,分量却无比铅重落在了叶津折心上:“你只需把他接回家里。”

“我不会去的。”

叶斋行施施然,略抬眼深瞥着依旧年轻天真的叶津折,语气岸然:

“真那么讨厌一个人,那么抗拒一件事情,你的做法,不应该是逃避,而是想办法主动出击解决。”

老生常谈的化被动为主动。

“不能拒绝,就去享受。”哪怕是享受命运的崎然安排。“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不该永远是在温室下的小花小草。你难道要一辈子缩在你哥哥们的庇佑下么。”

听到叶斋行的话,叶津折又绝望可又抱有一丝希望地想着。

他以为他哥的话是富含深意。一定是经过多方磋商后权衡出来的做法。

也不过是让自己却把两家人的面子弄缓和一些。并不是向叶捕禅一家妥协。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没错。叶津折心里安抚自己。

第二天一早,叶津折走在了医院住院病房的外面。

昨天他有多神气,今早就形成了鲜明的落差。

叶津折进入病房后,叶捕禅正做着最后一次包扎上药。

伤口好在很小,接近发际边缘缝针后,只需要把刘海碎发放落下来,完全可以遮挡伤疤,丝毫不影响叶捕禅的美貌。他依旧可以唱跳全能完美无瑕出现在镜头。

叶捕禅表情悠然,举止娴静。尤其是目睹叶津折进门后,竟然噙着短短的笑意,向叶津折打了声招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