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瞳孔一缩:“二小姐这话是何意?”
“王根福与你一样,也用了这么碗粥,死没死不知道。但年氏承诺你的东西她并不打算兑现,而且,她还想在狱中将你们母子俩灭口。”
“想必你也清楚年氏为何要杀你,眼下你若是想救你儿子,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为我所用。”
“这些只是二小姐的片面话,老婆子怎么信?”
“你不信也得信,我刚才说了,你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沈如絮道:“年氏自身难保,又岂会花心思救你们?再说了,救出去对她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让你们死在狱中一劳永逸。”
王婆子再次看了眼那只死透的老鼠,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喉咙。
这种事年氏做得出来。
毕竟当初她也是打算这么对付孟晖,孟晖有功名在身她都敢如此,更何况一个奴仆?
脑子里飞快权衡了下,王婆子跪在沈如絮面前磕头:“求二小姐救我!求二小姐救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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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絮走出地牢后,暗暗松了口气。在经过装满一筐垃圾的地方时,她随手把一包东西丢过去。
东西掉在地上散开,露出些许药粉。
陆亭知视线淡淡落在那包药粉上,扯了扯唇:“沈小姐好大的本事,下药都下进我大理寺的地牢来了。”
沈如絮神态自若掠过他身旁,进了间歇息的屋子。
“那是耗子药,大理寺地牢的耗子太多,小女子也只是为陆大人分忧罢了。”
陆亭知勾唇,跟着她进门。
没错,那包药其实是沈如絮下的。她今早出门,顺道在街边的小摊买了包耗子药。
毕竟是大理寺地牢,年氏再如何也不敢在这里做手脚。只不过,王婆子正处于惊弓之鸟,沈如絮那番话听后深信不疑。
牢役送了一壶茶进来又退出去。
沈如絮忽略陆亭知审视的目光,问:“陆大人为何这样看我?”
“陆某在想,沈小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从见到这个女子开始,陆亭知发现她每一面都出人意料。一个深居内宅的女子,才及笄之龄,所表露出来的却像是历经半生。
做事沉稳、狡诈、圆滑,甚至知道一些他都不知道的东西。
“我是怎样的人与陆大人无关,不过我依旧要多谢陆大人给予我今日方便。”
“我不是白给。”
沈如絮抬眼。
“陆某就当结个善缘,”陆亭知慢条斯理道:“他日陆某若是有所求,还请沈小姐也能给予方便。”
“所以.....”沈如絮轻嗤:“我这是欠了陆大人一个人情?”
陆亭知没说话,但脸上表情确认如此。
沈如絮问:“陆大人想要我做什么?”
“现在不知,来日有需要会说。”
“我不喜欠人情,否则睡不踏实,陆大人还是随便说一个吧。”
“只要不太过分。”沈如絮补充。
“何谓不太过分?”
“囿违道义,罔顾规矩,就是过分。”
闻言,陆亭知笑了。
“沈小姐未免有些......”他手指闲闲地敲了敲桌面:“宽以待己严以待人。”
沈如絮静静睇他。
“依沈小姐所说罔顾规矩是为过分,那么,沈小姐罔顾大理寺规矩牢中下药,是否过分?”
“......陆大人默许此举,实属同谋,何必只苛责我一人?”
“沈小姐好一张利嘴!”
“陆大人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