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有人低笑了下。
沈如莺气得脸色白了青又青了白,个中缘由她没法说出来,不然她一个已婚妇人为了勾搭陆世子落水,岂不令人笑话死?
这口气她憋得难受得紧,盯着沈如絮的目光像淬了毒的蛇信子。
好得很!看她回去后不收拾这个狡猾的贱蹄子!
沈如絮仿若没瞧见她的眼神,依旧温温和和地说道:“姐姐衣裳湿了,妹妹那带了一套过来,若是姐姐不嫌弃先换如何?”
“猫哭耗子!我才不会穿你的衣裳!”话落,她打了个喷嚏。
这时,她的贴身婢女荷露在一旁小声道:“小姐,奴婢一时半会找不到合身的衣裳,靖国公府小姐年幼,其他贵女又......又不肯借。”
贵女们今日带来赴宴的衣裳皆华贵无比,又岂会随意借出来?况且沈如莺只是一个伯府小姐,门第不高,帮忙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索性.事不关己做壁上观。
沈如莺气,若是伍诗意在兴许还能借她,可伍诗意也落水了。而且伍诗意之前在水里瞧她的眼神......此时想起来就后悔,也不知以后这闺友还交不交得成。
她冷得又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眼泪水都出来了。
沈如絮平静瞧着:“姐姐既然嫌弃那便算了,等母亲来再做打算,但只怕母亲来了也是没法子的。”
此时,外头几个贵女轻声讨论:“国公夫人请人来唱戏?”
“应该是,我见戏班子从西角门入了园子,还是陆世子领来的。”
“陆世子来了?”
“来了,兴许一会也来听戏吧。”
今日这宴会就是为陆世子而设,他不露面怎么行?此事众人心照不宣,各自整了整仪容。
有人说:“既如此,我们先过去吧,沈家小姐这里有人照看我们也放心了。”
很快,外头渐渐安静。
沈如絮等了会,也准备出门。但才抬脚,沈如莺就喊住了她。
“做什么去?”
“姐姐不愿见到我,我出去走走。”
沈如莺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听说陆世子来了就赶紧过去。你以为你有个将军舅舅就能攀高枝了?庶出就是庶出,即便进了国公府也只配当个妾。”
“姐姐说得对。”沈如絮不痛不痒。
“......”
沈如莺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上不下地难受。
她最讨厌的就是沈如絮这副性格,因着有个舅舅撑腰便目空一切,连她说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可此时,她却不得不有求于她。默了会,她沉声道:“快去把你那衣裳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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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莺穿好衣裳后,沈如絮早已离开。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不满道:“这么好看的衣裳,母亲为何不给我?”
收拾好东西,她问婢女:“我母亲呢?她可知道了落水的事?”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但国公夫人带着众位夫人去给府上老夫人请安,想必没那么快过来。”
“算了,”沈如莺道:“这种事惊动的人越少越好,反正我现在没事,走吧。”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当然是去看戏。”
她岂能让沈如絮那个贱蹄子捷足先登?即便世子夫人不是自己,那也绝不能是她!
主仆俩经过一处阁楼时,遇到两个婢女端着茶水出来。
“你新来的不清楚,世子喜欢喝清淡一点的,往后莫要沏浓茶进去。”
“是,谢谢柠姐姐提点。”
沈如莺停下脚步,望着阁楼若有所思。
“小姐,怎么了?”荷露问。
“我适才在附近丢了东西,”沈如莺四处看了看,扬声道:“荷露,我们仔细找找。”
说完,她带着婢女往阁楼而去。
不远处,沈如絮坐在凉亭里看着这一幕,面露嘲讽。
上辈子,她见嫡姐偷偷摸摸从阁楼出来,还慌乱地理了理发髻。彼时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后来嫁给陆亭知,才得知这处阁楼是陆亭知的书房。
再结合陆亭知将人悄悄接回来的情景,原来,两人早在这时候就有首尾了。
她静静坐着等了会,风吹得有些冷,她拢了拢衣衫。
婢女紫英问:“这里四面透风,姑娘还等吗?”
沈如莺进去快一炷香了都还没出来。
“罢了,我们回去吧,一会也该看好戏了。”
横竖这辈子她不会再跟陆亭知有任何交集,这对狗男女在里头做什么又与她何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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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絮来到搭戏台的地方,这里是一处抱厦,靖国公府以防夫人小姐们冷,还在里头摆了几个炭盆。而抱厦的四周放着几盆品种稀有的牡丹,供人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