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咬着舌尖,想给胡乱说话的自己一个教训,可是这句话他显然已经不能收回了,因为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路行为就掀开被子蹿了进来。
一阵冷气蹿进来,让蒋舟同咬了咬牙齿,没忍住踢了他一脚,身体往靠墙位置让了几分。
现在这个季节,晚上已经不需要靠空调入睡,蒋舟同却觉得周身透着一股闷热,偏偏路行危还跟条狗似的,他往后退一步,他就往前进一寸,无论如何也得挨着蒋舟同。
蒋舟同恨不得回到半分钟前把胡乱说话的自己掐死。
对比蒋舟同独自郁闷,路行危可高兴坏了,这是重逢两月以来,第一次光明正大和蒋舟同躺在一张床上。
他也没有过激的行为,就是胳膊大腿一定要挨着蒋舟同才过瘾。
“过去点儿。”蒋舟同隐忍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路行危假模假样地往后退了一点,身体依旧紧紧抵着蒋舟同的肩膀。
“再过去点儿!”
路行危不满道:“我都到床边了!”
蒋舟同抿唇,起身看了一眼,路行危右边的空间,至少还能容得下一个人,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瞎话,路行危长腿往床边一伸,撇嘴道:“再往旁边挪我就掉下去了。”
蒋舟同:“……”
路行危甚至还得寸进尺往前拱了一点,说:“你往里挤挤。”
蒋舟同额角狠狠跳了两下,“你一条腿占半张床?”
路行危理所当然地点头,说:“是的啊。”
蒋舟同呼吸一沉,恨不得朝他脸上来一拳,但是为了明天不被付女士念叨,他没有动手,身体困乏得不行,也懒得跟路行危争口舌之快,躺下来用手肘在他胸膛用力撞了一下,紧接着就背过身,面对着墙壁闭上眼睛。
他再心软他就是傻逼。
路行危得偿所愿,喜滋滋地侧过身对着他的后背。
可是,看得到吃不到的滋味并不好受,路行危还是悄悄把自己的腰胯往后挪了几寸,确保不小心起了反应之后不会被蒋舟同发现。
蒋舟同见他没有别的动作,就在疲惫中放宽了心,逐渐睡了过去。
但路行危还是睡不着,不是因为不习惯,在蒋舟同身边的两个月里,他那些金贵的毛病改得差不多了,他就是感觉胸膛堵着一口郁气,怎么也散不了。
蒋舟同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吐了口气,蜷缩着上身,将唇贴在蒋舟同后颈,轻轻地吻了一下,黑眸复杂,慢慢低下头,将额头抵在蒋舟同背心上,嘟囔道:“简怀到底是谁啊。”
只可惜,睡着的蒋舟同没有办法回答他。
路行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日上三竿才悠悠醒来。
身处陌生的卧室,他却没有一丁点生疏,因为这里到处都有蒋舟同的气息,可等他侧头看向身边时,蒋舟同的位置早空了。
他撑起上身,烦躁地揉乱头发,蒋舟同怎么起床都不叫他?
还有昨晚,怎么稀里糊涂就睡着了,居然都没趁蒋舟同睡着偷偷摸摸做些什么,太亏了吧。
洗漱完之后,他拉开卧室的房门,听见客厅里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阿水哥哥,你给我讲讲这道题嘛。”
星星坐在茶几前,拉着蒋舟同的手指,用笔头指着练习册上的解答题。
蒋舟同神色无奈,却顺着对方的姿势,弯下脊背,说道:“你不是早就会了吗。”
星星笑吟吟地说:“我忘了嘛。”
蒋舟同知道星星喜欢黏着自己,平时倒没什么,只是昨晚和路行危睡觉太热了,半夜被热醒了好几次,路行危还恬不知耻地非要贴着他,一晚上他根本没有睡好,这会儿觉得有点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