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可能存在秘密通道,或者狗洞。”说着,沈衮摸了摸离自己最近的墙,右眼聚神,“这面墙壁经历了经年累月的侵蚀,但时限不会超过五百年。”
“五百年?”
疑点越来越多,全然超出了两人的预料
棺木和陪葬品属于夏札;他们来时的甬道是近几年挖掘;而安置棺椁的洞穴却不超过五百年。
三个时间点出现在一个墓葬中,属实怪异。
沈衮又说:“古人会提前选定风水好的墓葬地址,一家人死后,大都会葬在一处。”
夏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退一万步讲,这里真是他的墓葬,不该只有这一个棺室才是,是其他出入口被封了吗?如果能想起生前事就好了,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氏,或许能依此推测出什么。
如今这墓穴的细节愈是深挖,就愈是谜团重重。
夏札猜测:“有没有可能,‘我’是被人为运过来的,而那个人似乎曾想利用我的‘尸体’达成某种目的。”
如果是这样,那个人就是挖掘甬道的人。
只是其中动机耐人寻味。
无形之中,原本简单的事情,都在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一时间,夏札对自己的存在都产生了怀疑。
夏札所说,是沈衮不愿发生的事,但这个假定却存在极大的可能性。
“怪我。”沈衮合上装陪葬品的铜箱,神色凝重,“我早应该问你是从哪儿醒来的。”
这样可能会早点发现这些事。
如今这种暗中被人设计、被人窥伺,还找不到主谋和动机的感觉,实在令人反感,如芒在背。
夏札摇头笑说:“怎么能怪你,这是我的问题。而且你不问我那些事,不正是因为把我当成了普通人来对待,这让我很欢喜。”
“我会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夏札纠正他:“是我们。”
不过现在,应该把那个袭击人的僵尸揪出来才对——从它身上应该能找到线索。
因为墓葬极多的缘故,整片西山的山区到处都弥漫着浓郁阴气,所以无法甄别附近僵尸的气息。现在这情况,与其在洞穴里寻找隐藏的洞口,不如直接让邪物主动束手就擒。
“不必继续探查墙壁找隐秘通道,我试试直接逼它现身。”
说完,夏札半蹲下身,手掌撑在地面上,向他们所在的这座山释放高阶者的威压。
他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威慑邪物,神情肃穆,周身灵气翻涌,束起的青丝发梢随之拂动,掌心源源不断地通过地面向周围输送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压迫极为骇人,四方邪物只要感知到,就会心生震颤。
继而意欲臣服。
沈衮站在一旁,默默守候。
他们没有等太久,大约一刻钟后,一侧墙壁的铜箱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
铜箱缓缓挪动,露出一个不规则的窄洞。窄洞最宽的地方也就三十公分,和墓穴里因年代久远而产生的间隙相差无几,邪物身体像拧巴的肉团,带着浑身腥臭的血腥味,从那里硬生生挤了出来。
挤出来后,它扭曲的身体逐渐恢复,让人得以看清它的样貌。
它身上穿的是破旧不堪的清-朝官服,因为泥土和血垢的污染,看不清衣服上的图案。它的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面皮脱落腐肉外露,浑身长着乌黑的脓疮,嘴唇早已不在,能直接看到黑黄的牙龈。
它缓缓爬过来,伏趴在夏札身前,姿态虔诚,浑浊的眼珠子却不住地转。
有思想,这是有魂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