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滨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修为高的近千名的修士于空中结起大阵来对抗通天血阵的坠落,血色之下纷飞的灵力流光四溢绚然多彩,还有许多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低调修士骤然调动出自己的法相立于天地之间,同那上百根巨型禅杖一起挡在了血阵之下。
而修为稍低的修士则一起对抗着不断往山顶涌上来的血魔,那些魔物密密麻麻挤在一起,蠕动淋漓的血肉恶心又恐怖,危险至极,挡在前面的修士被吞噬后面的修士便会立刻补上,各种各样的法器在空中乱飞。
甚至有几个宁不为都叫不上名字甚至从未见过面的几位修士悍然出手,和他一起对抗裴和光那恐怖而浩瀚的灵力。
一名着破烂道袍的白发修士甚至笑眯眯地对他挥了挥手,“啊呀,真可爱。”
宁不为手中的朱雀刀一抖,险些劈到他脸上。
“这裴和光到底是什么东西?修为竟在大乘之上!?”另一名圆脸的矮个子修士面色凝重道:“非人非魔非妖非鬼,难不成已经跳脱出了五行之外?”
“说什么屁话。”另一个穿得繁复华服的年轻男子道:“我就不信合咱们三人之力治不住这么个无名小辈!”
“小家伙,你还是赶紧想办法补阵去吧,这姓裴的交给我们。”那白发修士笑眯眯道。
宁不为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三个,“你们是何人?”
“褚屿、褚屹、褚岖。”白发修士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另两个人,“我们是峻峻的师兄啦,哦,就是传言中被他残忍杀害掉的师兄们。”
“没错,但其实他根本打不过我们。”褚屹叉腰点了点头,“是师父非要我们让着他。”
褚岖拍了拍自己宽袖上的灰,怒道:“这小东西打架怎么还带撒灰的!”
“褚岖脾气不好,见谅见谅。”褚屹笑眯眯道:“我们三个合力算了个卦,峻峻今天要渡个死劫,就一起来看看热闹,结果听你们这意思十七州要完蛋啦,我们就临时决定搭把手帮个忙啦。”
宁不为:“…………”
虽然知道是好意,但不妨碍他想揍人。
“凭你们也想拦住我?”裴和光飘浮在空中冷冷道:“就算是大乘大圆满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一蝼蚁。”
“小儿好大的口气!”褚屹和褚屿褚岖三人一起亮出了本命法宝,一齐攻向了裴和光。
宁不为见状握紧了手中的朱雀刀,对着地面轰然劈了下去,一阵剧烈的晃动之后,巨大的裂缝自山顶开始轰然蔓延,瞬息之间飞沙走石灵力激荡,沉月山裂成了两半,漆黑不见底的深沟之下仿佛隐藏着什么庞然大物,声如擂鼓的喘息自地底深处传来。
“宁不为!”一道剑光自背后袭来。
宁不为反手握刀挡住了对方这一剑,才看清来人正是谢酒。
“你不要再做无用功了,你不可能阻止得了我师尊。”谢酒手中的剑骤然发力,逼迫宁不为离那深渊远了几丈。
“我不想杀你。”宁不为手中的朱雀刀一转,瞬间将谢酒震开十几丈远,冷声道:“可你若再阻拦——”
谢酒握紧了手里的长剑,这次却并未动手,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你赢了,能不能……”
“不能。”宁不为斩钉截铁道:“要是裴和光赢了,你觉得他会不会留我一命?”
“要是我输了,也绝对会拉着他一起死。”宁不为提着刀同他擦肩而过,声音仿佛淬了冰,“崔辞,你既然全都想起来了,为何还要追随他?”
谢酒僵在了原地。
宁不为从断裂的山顶上一跃而下,任凭自己坠落进那仿佛没有尽头的深渊。
朱雀刀试图回到自己的刀鞘,被宁不为给按住,低声道:“三万年前狄怀的血阵被崔盛和桑畔风封印在了八卦阵底下,八府分别对应八卦,每府分二州以灵器震之,中心的中州则是阵眼,整个八卦阵控制着十七州灵力的流转;五百年前巽府灵力断绝,八卦阵作用减弱才导致灵力外泄……
现在凡间界和修真界的禁制已毁,十七州的灵力从暗域入口倾泻到了整个巽府,如果想要将血阵重新镇压,那么就得将八卦阵修复,八卦阵需要每府的灵力都相当才能维持平衡,所以必须先修复禁制——等等?”
“嗯?”从他识海中模模糊糊传来了一声疑问。
“按大黄的说法,想要修复禁制,必须要血阵消失。”宁不为脸色十分难看,“这根本就是个死循环。”
“也许……可以……刀……”识海中传来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最后彻底消失在了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