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阴邪的术法!这东西会吸人的灵力!”有人惊呼出声。
沈溪发现自己的脚腕和手腕上同样多了几根细细的血线,试图将其逼出,却毫无用处,反而加快了这血线的蔓延。
她手中掐诀,神识疾出,面色突然煞白,强装镇定道:“有人在墓道中斗阵,大家切勿轻举妄动!”
她声音不大,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墓室中一片死寂,就连宁帆和明桑禅师也及时收住了手,各自看着蔓延到手心的血线,面色凝重。
“沈长老,您是说……有人在用我等斗阵?”谢问时脸色难看极了,她看着蔓延到指尖的血线,深吸了一口气,“可据我所知,且不说如今阵修罕见,能修到斗阵的程度的阵修更是闻所未闻——”
“遑论用活人斗阵。”
一年长的修士神色难看道:“活人斗阵如同对弈,无论哪方输赢,注定会有一半人会死。”
可谓阴损到了极点。
“宁不为!一定是宁不为!”有年轻的修士愤怒地叫嚷起来,对着高处抱着孩子的躯壳怒目而视,“卑鄙小人!”
此话一出,众人觉得甚有道理,谁不知道宁不为玩阵玩得炉火纯青,一手符术更是已臻化境,何况这般阴毒的法子更是符合这魔头一贯的作风。
谁知躯壳长袖一挥,露出手腕上的血线来,道:“我亦在阵中,何况,斗阵须得有两方,若真是我在斗阵,那另一方又是何人?”
众人顿时由愤慨变成了惊疑不定。
沈溪出声道;“他说得有道理,宁不为手上也有血线,应当不是斗阵之人,而且斗阵讲究人不离阵,真正斗阵的人应该就藏在我们中间。”
“活人斗阵唯有双方同时停下方可所有人存活。”明桑禅师开口道:“斗阵之人一定会移位,大家站在原地勿动。”
“若有两人同时动作,即刻击杀破阵。”
在场数百名修士都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看向周围人的目光顿时都戒备警惕起来。
宁不为看着褚峻操控那躯壳说出那番话有些惊讶,抽空看了旁边的褚峻一眼。
褚峻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识海传声道:“斗阵之事非你所起,而是被逼入阵,他们既然问了,我便帮你说清楚。”
虽然过于简单粗暴,直接将他从里面择了出来。
宁不为勾了勾嘴角,开始专心和暗处那人斗起阵来。
对方隐藏在暗处,他也隐藏在了暗处,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只看双方谁先沉不住气。
半晌后,死寂一片的墓室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碎裂声。
众人神色一凛,循声望去,只见原本安静被放置在中央的冰棺一点点碎裂开来,最终“咔嚓”一声,那精美的冰棺四分五裂,里面安静沉眠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
本就僵立着不敢乱动的众人顿时更僵了。
那尸体坐着沉默片刻,又缓缓地躺了回去。
不等众人松口气,一道轻佻带着笑意的女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哪里来得群小王八犊子,敢来扰老娘清净?”
话音刚落,无数血线自墓道上空纷纷而落,不等人群反应,那些血线便将所有人给缠绕了个结实。
原本操控着阵法和暗处那人斗得你死我活的宁不为脸色一变,心中暗道不好,却来不及变阵,整个人都被那蠕动的血线包裹缠绕住,褚峻伸手欲将他扯出来,谁知那血线愣了一瞬,竟直接将褚峻也缠了进去。
宁不为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家师脾气不太好,记住千万别硬闯。”
这血线比宁不为用来斗阵的血线不知道粗了多少倍,而且血煞之气异常浓郁,还带着无数阴气,像是要将里面的包裹住的人拽入无间地狱。
原本斗阵的双方被同时打断,按照常理斗阵结束,谁知宁不为收线时却异变陡生,他在躯壳和原身中各一半元神竟是隐隐有断裂之势。
宁不为当即想要将躯壳中的一半元神收回,褚峻果断出手帮忙,谁知在两半元神合二为一的瞬间,包裹着二人的血线骤然收紧,面前的空间骤然扭曲,又即刻恢复平静。
——
宁不为看着面前指甲盖大小的圆润珠子,上面刻着个小小的“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