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肩负的不再只是个人的命运,而是整座岛屿上的人质,整个国家,甚至整片大陆。
他们单枪匹马,或许有去无回。
池闲的嘴唇停留在姜霁北的唇上。
他捧着他的脸,两人额头相抵,感受着对方起伏的气息。
姜霁北低低地说:“……我真的会死的。”
“你不会的。”池闲低低地出了口气,“没有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就像过去那七年——”
姜霁北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走:“我不想听你说屁话。”
“我爱你。”池闲突然说。
猝不及防地听到这句话,姜霁北的脚步倏地一顿,整个人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哥,我爱你。”身后的池闲又重复了一遍,“现在说这些也许太仓促,但我真的很怕以后没有机会。”
“我一直爱着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雨夜开始。在我快死掉的时候,你打着伞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我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神明。
“我的姓名,我的身份,我作为‘池闲’所留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痕迹,都是因你而存在的。”
“在过去七年没有你的每一天里,我从未停止过爱你。
“如果我没有办法活着带你走,也会先将你完好无损地送出去。你离开这里以后,好好活下去,不要再为我流眼泪。”
池闲没有看到,姜霁北的眼睛蓦地红了。
他背对着池闲,用力地攥紧了拳头,没有回头,而是露出了一丝无奈又悲凉的微笑。
“姜霁北过去二十六年的人生里,无论是掌声、鲜花还是财富和荣誉,已经应有尽有。对我来说,一切都是索然无味的。剩下的人生里,我只想拥有池闲。
“你哥这辈子也就这么一点儿心愿了……刚才那些话我现在不想听,等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再来跟我说,说一千遍,说一万遍。”
说完,不等池闲回答,姜霁北迈开狼狈的步伐,大步朝门外逃去。
池闲站在原地,盯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眼睛也变得湿漉漉的。
猪肚鸡在走廊前面的拐角处给他们放哨,百无聊赖地靠墙站着,似乎是在计时。
见姜霁北突然出来,她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很快直起身:“腻歪完了?才过了三分半呢。”
话刚说完,猪肚鸡突然发现,姜霁北的眼睛和鼻子竟然有些发红,忍不住问:“吵架了?”
这人还有绷不住情绪的时候,这可真是罕见。
姜霁北已经放弃了情绪管理,苦笑了一下:“走吧。”
两人一齐快步向前走去,猪肚鸡叹了口气,一边走一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没谈过恋爱,没法安慰你。”
“不用安慰,我和他其实早就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姜霁北摇摇头,努力整理自己的心情,“在战争面前,总要学会取舍。”
这点小情小爱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现在没什么可以舍的东西了。”猪肚鸡眼中的神色沉静得像一片寂静的荒原,充满了荒凉,“那些和我一起上岛的同志,我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在feb手里。”
寂静的荒原里闪过一丝火星,随后烈火燎原。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行动。”回到正题,她查看了一眼智脑投影,“老k说,我们两个负责停止地下七层与地面的防御系统供能,他负责去地下三层与实景装置总控处。”
姜霁北怔了一下,刚才的道别带着几分慌乱,他几乎忘了彼此还要联系与相互配合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害怕让对方踟蹰,他俩谁都没有留下近距离联络的交流码,唯有池闲给猪肚鸡的新智脑上留下了近距离传输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