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视着,试图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来。
谁都没有再说话。
最后,姜霁北先垂下眸,笑道:“继续走剧情吧。”
“……嗯。”
农村做法事比较简单,没有那么多讲究。
韦一心搬来一张折叠木桌,在桌上摆上一只陈旧的香炉,香炉里装满白米。
他点燃三炷香,把它们插在白米中,又在香炉两侧各立两支白蜡烛。
那蜡烛不是普通蜡烛,烛身用黑色毛笔细细画了咒。
供品是广西祭祀时常见的三牲:用水焯熟的整只鸡、整块猪五花肉和煎好的整条鱼。
三牲前摆着三副碗筷酒杯,里面盛着白米饭和白酒。
准备好供品后,韦一心在衣服外套上一件黄色的长袍。
这是他们法师做法事时要穿的衣服,有点像道士的道袍,又有点像和尚的袈裟,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见他要开始做法了,周围挤满了来围观的村民。
韦一心拿着一只铃铛,一边吟唱着旁人听不懂的咒歌,一边在原地跳起奇怪的舞步。
他瘦小的身体在地上蹦来蹦去,看起来却无比笨重,活像一只大蟆拐。
铛——铛——铛——
伴随着韦一心的动作,他手里铃铛一下一下地摇晃着,发出古朴悠远的声音。
“你们别说,还真有点像咱那边的跳大神。”挤在人群里围观的张三寺点评,“异曲同工之妙啊。”
“白天看倒没什么。”覃斯文推了推眼镜,“换作半夜就有点可怕。”
“反正我不敢看。”丁慧用双手捂住眼睛,往男友身后躲了躲。
当法师还是需要一点体力的,一场法事做下来,韦一心已经气喘吁吁,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他停下来,把铃铛放到桌上,从旁边拿起一沓事先准备好的黄纸钱,蹲下身,一张一张地扔进火盆里。
黄纸钱挨了火苗,很快就燃烧起来,在熊熊火焰中迅速蜷成焦黑的一团。
腾腾烟雾弥漫开,热浪顺着风往韦一心脸上扑,把他熏得满头是汗。
“这钱也不好赚。”一旁的姜霁北抱起胳膊,“跟明星在台上进行一场表演差不多的工作量。”
“业务重合了。”池闲冷冷地说,“以后年轻神婆神棍混不好还能出道当偶像。”
“而且还没有看见有谁给了韦一心钱呢。”姜霁北笑了一声,“就算给,这钱最后也会落到八姨口袋里。”
明摆着欺负小孩,而韦一心只能逆来顺受。
烧完纸钱,韦一心起身,拿起桌上的酒杯,扬手把酒倒进火盆里。
盆里的火焰“噌”一下蹿得高高的。
火光映到围观的众人脸上,映照出每人各异的神情。
“好了,行了。”韦一心脸上的坑洼泛着水光,他抹了一把汗,开始收拾供桌,“你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