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殊:“……”
这是故意躲他吧?
从集镇到城里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知府派来的马车华贵舒适,三人坐在车里,走了大半程,谁也没说话。
陆承远看看对面的凌霄仙尊,又看看身旁的祁殊,实在憋得难受,以神识传音给祁殊:“说句话,算我求你。”
祁殊一只手撑在窗户上,望着窗外层层山峦,头也不回:“有事?”
“你不嫌憋得慌吗?”陆承远面上不显,传音里的语调却很崩溃,“你平日和凌霄仙尊相处都这样?”
祁殊悄悄用余光瞥了眼自家师尊。
凌霄仙尊端坐车内,从上车便开始闭目养神,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要是搁往常,祁殊多半就挑个话头去缠他师尊了。
可今天……
他真不知道该和师尊说什么。
要是他那天真做了什么混账事,他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师尊。
祁殊重新望向窗外,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难。
追人好难。
那些民间话本里写的都是假的吧?
陆承远不知道祁殊在烦心什么,还在喋喋不休:“叹什么气啊,你能不能和我说句话,几年不见,你怎么也被教得跟个闷葫芦似的。”
“……”
祁殊转头,沉默地看他一眼。
陆承远:“怎、怎么了?”
祁殊平静道:“以师尊的修为,听得见我们神识传音,你太吵了,闭嘴。”
陆承远:“…………”
正午之前,一行人终于到了陵阳城。
知府显然已经提前将祁殊一行成功诛杀妖邪的事散布出去,马车进城时,便受到了百姓夹道欢迎。
府衙门前,更是已经围了上百人。
知府亲自出来迎接,又喜气洋洋地朝围观百姓说了几句场面话,大多是昆仑剑派弟子除妖有功,再自夸两句官府决策果断,这才顺利将人救回。
一席话说得百姓欢呼雀跃,热血沸腾。
热闹之余,却没人在意,几名衙役抬着白布覆盖的尸身,进了府衙侧门。
祁殊注意到,悄然跟了上去。
刚踏进门,便听见些许压低的啜泣声。
院子里,十几具覆盖白布的尸身一字摆开。被救回的女子也在这里,和父母相拥,喜极而泣。其余尚未找到女儿的人家,则互相搀扶着,一个一个掀开白布辨认。
和外头的喜庆热烈显得格格不入。
院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一位妇人悲伤过度,竟当场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