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平和郁桓从出租车上下来,共撑着一把伞往考点走。
郁桓突然凑到阮秋平耳边说:“阮阮,我下个月就要满18岁了。”
阮秋平眼睛亮了亮:“那我下次来,你就成年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去喝酒了!我还没喝过这里的酒呢!”
“除了喝酒,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郁桓眼睛闪闪发亮。
“什么事情啊?”阮秋平很是好奇。
“明年你就知道了。”
郁桓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洒满了星光。
暴雨又猛烈了些,夹杂着狂风倾盆而下,硕大的雨伞被风吹的七歪八扭,几乎要完全遮挡住两人前方的视线。
雨点打在雨伞上,噼里啪啦,很是嘈杂。
“郁桓,你被淋湿了吗?要不我们再找一辆出租车吧!”
阮秋平抬头看向郁桓,却发现郁桓的脸色顷刻间变得一片惨白,瞳孔也在瞬间紧缩,随着一声刺耳的急刹,郁桓突然伸出手,猛地把阮秋平推了出去——
暴雨声,刹车声,尖叫声。
鲜血被水流冲散,变成一条红色的河。
“哎,听说是高考生,怎么这么倒霉,刚好在这一天发生了事故。”
“那么宽的一条路,百米内就这俩人在路边走着,怎么就能刚好撞到呢,真可怜啊……”
手术室旁有两个护士在窃窃私语,看见阮秋平走了过来,慌忙止住了声音。
阮秋平浑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鲜血滴在地上。在医院的白瓷砖上留下一滩粉色的水渍。
他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右手的手臂颤地更为明显,手环已经被石块砸地扁了下去,手腕上也留有一道长长的划伤,鲜血将手环腐蚀得焦黑,紧紧贴在他的皮肉上。
他当时想用法术治疗郁桓,可他微弱的法术对郁桓的伤势无济于事。
他想砸开手环,用全部的力量去救郁桓,可却砸不开手环。
他割破手腕想用自己的鲜血腐蚀手环,可是也失败了。
阮秋平是第一次如此明确地知道,他自己是一个多么的无能的废物。
手术室门被打开,医生走出来告知情况。
阮秋平慌忙赶了过去:“……医……医生……怎么样?”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腿部有感染和组织坏死,必须进行截肢。”
阮秋平呆在原地,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颤颤巍巍地说:“……不对,不对,你再看看……这样不对……他……他不是一般的人,他一直运气很好的,他不可能遭受这种事情……”
“你说郁桓运气好吗?”
随着一声嗤笑,一个有些眼熟的少年突然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
是郁樊。
郁桓的弟弟。
“你在开什么玩笑?他运气怎么会好?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厄运灾星就是因为煞气太重,气运太糟,才会从小就被我爷爷从家里赶出来了吗?”
阮秋平浑身都僵住,像是几十道天雷齐齐朝着他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