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皎周身被心照不宣的马贼围满。
他们各自出各自的兵器,放各自的杀招。
好在方圆一里之内并无任何房屋建筑,否则早成了一堆碎土瓦片。
没有不好打架的剑修。
剑门弟子尤甚,他们跃跃欲试拿着手中剑,欲向天下刻下自己的名字。
组成剑阵的弟子脚步默契一转,硬生生插入马贼的包围圈里,手中长剑不停,剑尖上溅起的鲜血近乎连绵不绝。
谢容皎也是位剑修。
他感念剑门弟子援手的好意,却更想由自己手刃敌寇。
他手腕一振,数十道无形剑气伴着剑尖递出。
风沙狂舞,谢容皎衣袖鼓荡作响。
在此声势之下,那数十道剑气可谓是无声无息。
并非是隐匿小道,恰恰相反,是与天地气机融为一体的正大光明。
马贼借着身经百战的灵敏直觉后退闪避。
镇江山不依不饶追上。
金铁交击之声更响。
密如大雨倾盆,雨点砸地;高亢如舞女指尖玳瑁刮擦过琵琶四弦的一声激鸣,声如裂帛。
谢容皎一剑快似一剑,握剑的手腕却稳,削起马贼兵刃来一个比一个狠。
他手上镇江山是几千年历史以来有数的名剑,和马贼比拼兵刃之利,实在是和江景行亲自下场没什么区别。
太欺负人了。
马贼多,终究是有限的那么几个人,那么几把刀。
浩然之气却充盈于天地间,源源不绝。
若不是谢容皎灵力有限,他出剑时,那些马贼就该嗝屁了。
于是剑光起,穿透马贼将刀转得密不透风的防御。
下一刻鲜血齐涌,谢容皎剑尖拨开拦路马贼的尸体,随着身影跃动直指贼首!
被贼首恶心时,他不是不介意,只是他知道被恶心的这桩小事会和贼首刀下沾染过的无数冤孽一起被镇江山所了结。
以血报血不一定对。
但有的时候,唯有血,才能报血。
方临壑手腕一转,原本格挡贼首马刀的长剑忽如蛟龙暴起,张牙舞爪吐出冰封千年寒潭的幽深冷气,杀意森然。
贼首能挡他一剑,如何挡得了谢容皎浩然一剑?
贼首挡了谢容皎浩然一剑,如何再挡方临壑这已然得三分真髓的一剑?
除非他有四只手,两把刀。
可惜贼首杀了那么多人,无恶不作,仍然和普通人一样,只有两只手,只握得住一把刀。
下一刻贼首的身体冰凉如方临壑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