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两人身形转换,衣角飘飞间已交换数十剑。

随着两剑相击,剑身清鸣之声愈来愈响,直欲冲出云外,柳条渐静,春风渐止。

书院学子尚不知所以然,先生脸上却第一次露出堪称震惊的神色来。

学生不知,他们如何不知?

“这大概是,真正的浩然剑罢。”

春风充盈于天地之间,光明当然随着浩然之气充盈于天地之间。

沈溪以剑意借势于春风,谢容皎则将光明散在擂台每一角借势于天地。

一寸寸地将沈溪的春风剑意绞杀个干净。

无形剑气渐渐在空气中显露出一点形态,露出它光明灼眼的颜色,凝成一道细线。

沈溪眼瞳一缩。

那是小乘境的修行者对危险近乎本能的直觉。

那点剑光细线摧枯拉朽般的破开沈溪身前最后几层春风。

这一次真真正正递至他喉间。

胜负已分。

台下一片寂然,鸦雀无声。

沈溪回过神来,他是真正的温雅君子,这一刻仍不失风度:“谢郎君当真是好剑法,叫人钦佩。”

谢容皎收剑,淡淡道,“沈郎君亦然。”

他们两个没有再说其他的客套话。

因为他们两人本来就好剑法,本来就全力以赴。

两人收剑弯腰,弓身为礼。

这个动作真心实意。

值得敬重的是对手,不屑矫饰的是俗礼。

第5章 先生与学子

这一场打得尽兴,尽兴得谢容皎和沈溪回去各瘫了两天。

习剑的剑修谁没仰慕过圣人,暗戳戳去研究过他习的浩然剑?

因此他们暂住的小院中,管事接拜帖接到手软。

江景行想到谢容皎死讲究的毛病,没把拜帖往香炉里扔,大发慈悲地往书案旁边一丢:“那场比试后,据院长所说,每天出入书院的学生人数正常,有两个因病请假的他派执事前去核实过了,没有无缘无故消失不来的。我也没察觉到气息异动。”

谢容皎原本警惕盯着他的动作,打算随时抢救香炉。

见到香炉幸免于难,他收回目光想起正事:“这次的魔修真能藏。”

考虑到魔修面临的是江景行这种地狱模式,最能躲藏一衔当之无愧。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会不会魔修不在不择书院里?”

江景行难得显出几分正经凝重的模样,“魔修应是在不择书院中,我倒有另一种猜想。”

没等谢容皎来得及问他的猜想是什么,江景行在书案上一堆凌乱的拜帖和未完成的课业笔墨中翻出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