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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那个乱拍照发新闻的已经逮起来了,您看……神君?”绿洱拿着小本本重复道。
闻熹完全没听见似的,仿佛前两天那个暴跳如雷要求把人搞个倾家荡产、监狱度过余生的人不是他:“哦,好,你去吧。奖金照发。”
“去吧”是什么意思?绿洱寻思着是不再追究的意思了吗,可是如今情况大白,桃夭仙君的确是冤枉的啊,这就不管了?
他望了眼躺在病床上、肤色跟病房床单一样雪白的凛玉神君,再看看只施舍给他一个后脑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凛玉的闻熹,头一次带了脑子,乖乖应了一声是,转身回去探望桃夭。
桃夭平日疏于修炼,骤然化出迷迭香,又在地下爬了大半天,体力消耗极其严重,把自己化成了桃花原型后便陷入了昏睡,此时才堪堪醒过来。
此时正不可置信地翻阅着网络上已经满天飞的新闻。
“这什么玩意……这谁写的!”桃夭一觉醒来,才知道自己变成了因家庭破碎、缺乏关爱而误入歧途的失足少女。
她一边气咻咻地发微博声明,一边替狐狸解决疑惑:“闻熹的意思啊,就是让你把这一条,对,就是有关我的这一条,把这个诽谤我没家教的混账告到倾家荡产不死不休,不然你哪里来的奖金?”
绿洱虚心求教:“那还有一条……”
“前夫千里救妻,复合指日可待”——桃夭果断点击保存图片,谆谆教导着无知孩童:“这条当然是留下啊!”
“你难道不希望他俩重归于好?你难道不想看到我有个完整的家庭?你直接找个文采好的,把事情渲染一下,最好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哪种,不然怎么能推波助澜让他俩意识到对彼此的爱?明白了吗?”
绿洱懵懵地点头:“明,明白了,谢谢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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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个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不治之症呢。”凛玉早就是醒了的,正想坐起来,被闻熹眼疾手快地扶住,往他身后塞了个枕头。
闻熹面色沉重地看着凛玉,张口开始汇报情况:“陈微山跟沉湖已经关进监狱里了,确认是原身,现在正在严审,太微山仔仔细细搜了个遍,囚沆都死了干净,哦还有罗陀,初步怀疑是失踪了,这届魔君也太不行了点。”
凛玉皱眉:“太微山没有水牢?”
那陈微山那般作态是为何?单纯为了好玩?
“没有,那只领头的囚沆也不在太微山。”闻熹快速道,“具体的位置还在排查,哦对,桃夭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凛玉点点头:“那就好。还没问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说到这儿,我还想问问你是不是偷着给她喂什么仙丹了。”
闻熹啧了一声:“我当时去看了,地牢上盖着龙骨——话说我怀疑那就是庚辰当年丢失的骨头,下边有个出口,看样子原来是被成精的古藤堵着的,被桃夭叫开了门,沿着地下的通道爬进了山里,出口正巧就是在那座小山的崖壁上,正好掉到你身后。”
古藤上沾着桃夭的血。
“她能号令草木?”凛玉微微坐直了身体,神情略显讶异。
——显然是没想到这个不学无术的闺女还能做到这一步。
“谁知道,也许是凑巧,也许那些古藤妖傻了。”藤蔓妖最是固执难缠,更别提这种几千年长在地底下的老东西,能放桃夭离开,也是出人意料。
两人相视一笑,闻熹微微心酸地想,莫非老夫老妻都是如此,除了孩子就没别的话题了吗?
手机页面是一个崭新的轮|盘,白为是黑为否,不同于之前的“永久”,有人一掷千金开了新赌局,赌得相当简单:两位神君是否还会复婚。
约是子兰那小兔崽子的手笔,舆论被引得歪到了北冰洋,前几日便有不少人在“否”上下了注,经过太微山一事后也没有多大的改善,多数人都在持观望态度,认定此事是“例行公事”。
小心眼的闻熹顿了顿,一边给子兰狠狠地记上了一笔,一边在轮|盘左侧的白色区域上重重押了一笔。
黑白比重顷刻间发生了变化,闻熹盯着轮|盘看了一会儿,忽道:“凛玉,这件事算是结束了吧。”
“算吧。”
“那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该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