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那方面的想法,也绝不可能动手实践。
“你把视频发出去,网暴我,再网暴我的家人,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爸爸是瘾君子,我妈妈是毒贩,我也是个下三滥!”
元萧攥住祝衡的衣领子,活像抓小鸡一样,狠狠将他按到墙根上:“你他妈有本事就做啊!”
他声音稍微抬高了一点,祝衡一双眼圈就红透了,隐忍的泪水挂在眼眶里打转。
——看吧看吧,他永远都是这样!
摆出一副惨兮兮的样子,不知想对谁施舍他那无处安放的善良!
“你真的敢那样做吗?”元萧扯着祝衡的衣襟吼道,“难道我不了解你啊……就你那点破胆,还能吓唬到谁?”
祝衡浑身止不住地发着抖,那股作呕的感觉又泛上来了,一时骇得连手机都抓不太稳。
元萧便劈手将它夺了过来,狠命一把扔向窗外(高空抛物请勿模仿),无比猖狂道:“你做不到的,祝衡!”
那嘶哑的嗓音一阵比一阵高,近乎疯狂地震动着祝衡的耳膜。在手机扔出窗外的那一刻,祝衡仿佛浑身力气都散尽了似的,顺着冰冷的墙壁一点一点滑了下去,连目光也跟着一起渐渐失焦。
“认命好了,你就是个废物!”元萧松开祝衡的衣领,满意地看到他六神无主的神情,那感觉比直接揭开伤疤还要来得痛快,“哪怕我再伤害你一万次,你也不敢下狠手报复。”
祝衡几乎是蜷缩着的,躬身窝在窗台下的小角里。他的脸色如纸一般苍白,声音也细弱到听不清楚:“你是认定了这一点,所以才肆无忌惮地这么做?”
元萧嗤笑道:“是啊,没错。”
祝衡沙哑地问:“你就从没想过道歉?”
“道歉?哈哈,那是什么?”
元萧摊开木乃伊似的双手,无所谓地朝半空中挥了挥:“当年你和钟遇那点破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可你看我有感到内疚,感到不安了么?”
祝衡刚想说点什么,元萧却又道:“是啊,那个又不是你的错。是钟遇自己藏不住小三,盘算找你这倒霉鬼背锅——所有来龙去脉我都明白,可我什么都不说,你又能拿我怎样?”
祝衡瞳孔微缩:“……你都了解到什么程度?”
“哦,再告诉你一个有趣的。”
元萧毫不在意地说:“在你参加那场比赛之前,钟遇就有找我谈过。什么节目组找导师,演讲稿失误,深更半夜找钟遇道歉,包括后来抓拍的照片……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目的就是拉你下水。”
“……”
在话出口的短短瞬间,祝衡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实际元萧说这些之前,祝衡完全没往那方面想。起初只是单纯的以为,元萧想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所以才对一切真相保持沉默。
而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元萧他就是纯粹的恶劣,无药可救,坏到骨子里的一个烂人。
“所以,你宁可接受钟遇的帮助,也不愿意受到我的‘施舍’?”祝衡问元萧道,“我的关心在你看来,就是侮辱?”
“是,这让我感到恶心。”元萧如实回答道。
祝衡吸了口气,然后扶稳窗台缓缓站了起来。尽管脚跟仍有些发软,他还是面向元萧,用非常平稳的声音说道:“元萧,这些话都是你说的。”
元萧说:“是我说的。”
祝衡淡淡地说:“我没有逼你,也没有报复。”
元萧挑眉问:“你想怎样?”
祝衡拢了拢他宽厚的外套,片晌只听一声微弱轻响,一只不起眼的迷你麦从衣领里掉了下来,不偏不倚落到了掌心中央处。
——然后元萧的表情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