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过来?”周故偏过头问。
祝衡接过牛奶,抿了一口。半晌后说:“突然想见你,我就过来了。”
周故:“唐光呢?”
祝衡笑着说:“学长醉倒了,暂时醒不来的。”
周故深深凝视着他,却许久也没有出声。
“周故,听我说几句话吧。”祝衡想了想,回望向他道。
“嗯?”
“我这个人,很迟钝的。”祝衡慢吞吞地说,“我没有喜欢谁的经验,从高中开始就一直没变,经常会被其他人说……像个不懂感情的木头。”
正如元萧说的那样,祝衡的性格内敛又温吞,一颗心全都系在了音乐上。
兴许在遥远的高中时期,也曾有某个产生过好感的人,但他从不会主动发展进一步的关系,甚至被告白后还会倒退一步,无形中将双方的距离拉远。
“每次遇到新的感情,除了退缩,就是拼命逃避。”
因为在祝衡固有认知的情感世界里,两个人的距离越近,随之而来的痛苦与伤害都是双向的——比如他四分五裂的家庭关系,再比如和元萧之间渐行渐远的方向。
“只是刚才,学长有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爱一个人就像赌博,很难分清结果输赢与否。”祝衡缓声道,“他很清楚这一点,但等感情真正来的时候,还是选择迈出那一步。”
“……那时我就在想,像我这种胆小鬼,是不是也该放手一搏呢?”
祝衡微微侧目,湿润碎发下的瞳仁发亮,仿佛漾满昨日天晴时的星光。
周故由他这般注视着,却默然失神了很久很久。心底像突然被人挖空了一块,偷偷埋藏到了未知的角落,每当想起都会不自觉地发痒。
“如果是周故先生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安心的吧……”祝衡忽然一笑,十足清晰地说道。
——然而紧接着,他就失去了继续开口的机会。
从这个角度周故低头下来,很容易便含住祝衡温热的唇瓣。猫咖里没有开灯,他们抵在沙发上激烈地亲吻,一冷一热的呼吸急促地交缠,伴随玻璃窗外传来忽长忽短的尖锐鸣笛声,也无法遮掩黑暗中彼此支离破碎的喘息。
“人类表达爱的方式,都是这样唠叨的吗?”
唇分时,周故附在祝衡耳边问。
“不是哦。”祝衡喘着气轻笑,“……祝衡限定款,全世界没有第二个。”
“那该算我有生以来,听过最珍贵的一次表白。”周故于他颈侧落下一吻,“我不会忘的。”
祝衡不高兴了:“什么呀,说的好像我会忘掉一样!”末了又想起上次的话,顿时懊恼地坐直起身,“你之前说我忘了什么,可我真不记得以前和你见过,说不定是你自己记岔了呢?我根本不是你想找的祝衡。”
“算了……那个也不重要了,你不用放心上。”周故平淡地说。
祝衡:“不重要才怪了!找错人该怎么办,那我不是……唔。”
周故又亲亲他的鼻尖:“安心吧,是你。没有错。”
祝衡说不出话了,脸跟烧着了一样,有一阵没一阵泛着点红。
但不等他再说什么,忽只感觉身体一轻,周故将他抱坐到了腿上。这样的姿势使两人贴得更近,祝衡整个人几乎缩在了周故怀里,稍一抬头就能蹭到他冰冷的颈侧。
他的身体真的好凉……祝衡忍不住伸开五指,小心翼翼抚摸周故的脸颊。
两人一语不发对视片晌,随后是周故先弯了腰,将祝衡压进沙发柔软的凹陷里。
“嘶……等等……”
现在这个发展,会不会太神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