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不在家, 不过二婶在家等你。”

“大哥跟大伯、二伯和我爸他们都在忙工作, 晚上回来一起吃饭。”

梅子顺叽叽喳喳地说着, 搂着梅子安大步走, 根本没怎么注意黎煌的存在。

梅子安顺手拉住黎煌的手腕，笑着说：“黎先生是第一次见子顺，他这人就是这么话多, 黎先生别嫌他烦。”

黎煌微微一笑：“不会。”

梅子顺当即不乐意了，叫道：“我话很多吗？我烦吗？我这不是好久没见到二哥你, 太激动了吗？”

梅子安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嗯嗯，你不烦, 话也不多。”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敷衍和哄小孩子般的语气。

梅子顺不满地偏头不让梅子安摸：“二哥, 我都大学毕业啦, 别摸我头了。”

三人有说有笑地上了车。

梅子顺非要凑到梅子安身边, 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二哥，两人一起坐在后座。黎煌只好坐在副驾驶。

从后视镜里, 黎煌能看到这兄弟俩一直在说话，大多是梅子顺口若悬河，梅子安只偶尔附和一两句, 微微笑一笑。但是从梅子安的眼神里，黎煌看得出梅子安是开心的。

能与自己最亲近的家人在一起，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黎煌盯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行人和树木，出神地想着，脑海里那些有关于族人的记忆浮上心头。或许是因为年代实在太过久远，即使他已经在祠堂把记忆拿了回来，也很难获得千年前那样激烈的情感共鸣。

甚至连与父母兄弟在一起的场景，也变得犹如雾里看花，不甚清楚，不甚真切。

被族人选中，成为活下来的那一个人，背负着整个族群的希望和寄托，未必见得是一件好事。

“黎先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梅子安熟悉的嗓音。